“还是年轻。”慕姥姥摇摇头。
万俟奕阳回过神来,“姥姥,还有件事不对。”
慕姥姥欣赏地看着他,情情爱爱之中,没想到居然是万俟奕阳最清醒明白,还记得接着问两句正经事。
“你是想问後面……”
“你们都把阿渊接过来了,怎麽不给他找个大夫啊,当初要好好治疗一下,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太不用心了。”他没看慕姥姥,只是不爽地盯着慧慈,然後又被知墨反瞪回去,二人针尖对麦芒。
慕姥姥笑容冻住,伸出来指向他们背後的手指也僵住了,突然觉得这世道可能要完。
“什麽?”万俟奕阳转头看过来,见到慕姥姥的动作也没有反应过来,“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不擅长行医治病吗?”
慧慈绑完知墨受伤的手心,擡头用复杂的眼神盯着万俟奕阳。慧慈实在不想告诉他,当时黎渊那个样子,怕是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就算给他送到医馆,心死了,这人也活不下去。送来这里,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黎渊不想提这种事,山风伴随着尘土吹过来,他顺着慕姥姥的手指看过去,在一片破破烂烂的碎石里面,有几块,正从里面透露出红彤彤的颜色来,如同血一样,流淌在这些石头里面!
“姥姥!这些石头?”黎渊回头,看向慕姥姥。
慕姥姥满意地点点头,收回了手指,自己补上没提到的部分,“而这,才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活的太久,年轻时候的事儿说了也能够让那些说书人好好说道说道,只不过都过去了。我原本呐,也就是个俗人。但往往在江湖里面,总是你欠着我的,我欠着你的。”她摇了摇头,像是回忆起了风云往事。
“总而言之,我是受前辈所托守在这里。据他所言,这里的东西足够震动江山国土,我还没有探究明白,他便驾鹤归去。”
他们一块看向那边裂开的那一片土地,红彤彤的石头,若论稀奇,说不定也能撑上几句珍宝。可这真的足够震动整片江山吗?
他们都不知道。
万俟奕阳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是怎麽也想不起来,只能伸手扶住黎渊的腰肢。古人都说高处不胜寒,这山虽不甚高,但风大了起来,他有些担心黎渊的身子。
黎渊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後便往旁边走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万俟奕阳的手无措地张开合上,再默默收回。
“我老了,实在没什麽心力再去江湖上参与什麽纷争。这个秘密也不想让它终止在我这里,毫无意义。知墨,你既是朝廷派来,这事儿便也有你的一笔。小阳小黎,你们两个也就只当是我托付你们的吧,去找到它的秘密,别让江山不安,武林纷争。”慕姥姥起身,看着远处一片茫茫的山。
她有私心,她能看出来知墨对慧慈的心意,知墨权势太大了,慧慈影响着他,多少能让他出一份力吧,还能挽留住村中人的性命……
她知道这样不耻,可她没有办法。一人之力太小了,她护不住秘密,守不了村中人。
“我本来天气暖了也是要带阿渊出去治病的,我也愿意调查此事,只是阿渊的身子……”万俟奕阳迟疑。
“我好了很多,没事的。”黎渊对他笑笑,让他安心,随後看向慕姥姥,“姥姥,若是我们都走了你怎麽办?”
“这要看知墨了。”慕姥姥擡眼。
知墨下意识用手指抚摸着捆在另外一只手上的袈裟布条,不是什麽特别好的料子,但胜在流光溢彩,确实好看,很符合慧慈的性子,跟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
“知墨……”慧慈恳求地看着他。
“一晚上的时间。”他答。
慧慈不解,“什麽?”
“我会给这些人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家一家分着离开,都去往不同的方向,能走多远走多远,确保之後再毫无联系,总而言之,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知墨冷着脸,这是他能做的最後通融,他会替他们隐瞒,即使未来东窗事发,也能做到毫无对证,这样才能让上面人安心。
慕姥姥点点头,“可以。”
“可这,就散了……”慧慈有些不忍。
“这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慕姥姥背过手,叹口气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