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葛大婶越说越偏,慧慈偏过头,轻咳一声。葛大婶这才硬生生把话拐回来,“嘿,瞧我,小黎身子弱,可跟不上这群鸭子呢,连飞带蹦的,还是让奕阳去吧。”
听见叫自己的名字,万俟奕阳也起身走了过来,半靠在门框上,听他们说话。
“哎呀,说到奕阳了,小黎你可别嫌我说的太多,就是你们两个,有啥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你说这弄的,大婶我看了都揪心。”
慧慈背过身,有点怀疑自己有没有找错人,葛大婶说的这麽生硬,真的能当和事佬吗?
黎渊一愣,没想到村里人都看出来了。他不自觉的看向万俟奕阳的方向,却见他如同神游天外一样,默不作声。
黎渊舔舔唇,“大婶,让你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你说说,这麽两个好孩子,至于吗?你每次从学堂回来,奕阳就跟在你身後,抱着把剑,护的严严实实,都这样了,有啥事不能笑笑就过去呢。”
“诶……”
黎渊一直装作不知的事情被戳破,他立刻僵直了身子,“大婶……”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慧慈在心中给葛大婶鼓掌,没错,就是这样,直接把万俟奕阳这两天的事提出来,戳破黎渊的假面,黎渊心软,这麽多人说好话一定有效。
那麽接下来,就看万俟奕阳的了。按照慧慈的设想,只要万俟奕阳这时候跳出来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酸话,欲扬先抑,好好打个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配合,黎渊一定受不住。
眼看着黎渊在葛大婶的攻势下越发局促,手足无措,慌慌张张不知道怎麽办,慧慈觉得就是现在,赶紧擡眼给万俟奕阳使眼色。
却没想到,万俟奕阳又又又又没有看到。慧慈赶紧蹭过去,戳了戳他,“嘿?”
万俟奕阳擡头,慧慈这才看清他的脸。只见万俟奕阳盯着黎渊心软到发红的眼角,黎渊脸上因为害羞还微微红润起来,整个人颇有一点可怜巴巴。
而万俟奕阳也跟着他的脸色变化,最後在黎渊可怜兮兮的求助眼神看过来的前一秒,眼睛里面起了水雾,冷脸马上就保持不住了。
慧慈眼疾手快,赶紧在黎渊看过来之前,一把把他推进了屋里,紧紧关上了房门。
剩下两个人均是一愣,葛大婶只恍惚了几秒,就自顾自意识到这是慧慈换了战术,要分开逐个击破,所以她立马收拾好心情,接着劝说起黎渊来。
黎渊最受不了的就是跟自己母亲和万俟奕阳母亲差不多年纪的长辈教导,往往听过以後只有听从这一条路能走。
可,这事牵扯太多,黎渊只能红着眼睛,硬着心肠。
而屋里面的万俟奕阳几乎是进来的一瞬间就把袖子捂上了眼睛,“阿渊……”
吓的慧慈试图捂住他的嘴,“不是哥们小点声,你哭什麽,你赶紧说两句硬气的话啊。”
万俟奕阳埋着头摇着脑袋,“我没哭,还有你不懂。”
慧慈指了指自己,“我不懂?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但你不懂兄弟情谊。”
慧慈翻了个白眼,真服,去特娘的兄弟。
万俟奕阳放下袖子,解释,“你不懂,我都好长时间没跟阿渊说话了,阿渊要哭不哭,样子太可怜了,跟我第一回见他一模一样,我看了就痛心,说什麽硬气的话,伤了阿渊的心怎麽能行。还有,我没哭,别诬陷我。”
慧慈假笑,“行行行,你没哭。”
“你这办法不太行,要不换一个吧。”万俟奕阳提议。
慧慈白眼都要飞上天了,“要不是你哭……行行行,没哭,要不是你没配合上,估计这会黎渊跟你早就和好了。”
“那你把阿渊的眼睛捂上,我看不见,我就说出来了,说你的台词,说什麽来着。”
“对我不是挺会阴阳怪气的吗,到了关键地方不会用了。”慧慈气的要点他的额头了,“还捂上眼睛,亏你想的出来。”
“要不,换个法子吧。”
“换啥?你们之前生过气吗?”慧慈无语。
“那不叫生气,那是兄弟情谊的见证,很正常。”万俟奕阳纠正他,在他眼里,来这个小村子前两个人就没生过气。
“哦。”慧慈毫不留情,“那你见证的时候就没说说一句狠话?”
“啊……”万俟奕阳努力回忆。
慧慈冷漠一笑,不言而喻,光见证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