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屋的下方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串歪歪扭扭的字迹。
“谢谢你收留过我的灵魂。”
吃早餐时,时分问钟意:“时秒昨晚回来了吗?”
“嗯……吓我一跳。”钟意睡眼惺忪地趴在餐桌上,“他自己一个人拼积木。我不太放心,就一直陪着他,聊了几句,就被嫌弃了。”
时分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问:“聊什麽了?”
“他说,身体不能变成alpha,非常不习惯,所以以後大概不来了。他还说……看到我很烦。”钟意实话实说。
“你之所以一直没标记我。其实是担心哪天时秒回来了会不高兴吧。”
“嗯……”钟意的眼皮沉沉地坠了下去,又费劲地擡起来,他咕哝着说:“没必要,我的灵魂已经被你标记了。我又跑不掉。”说完钟意往桌子一趴,睡着了。
夏天一过,联盟很顺畅地就入了秋。
在时分十九岁的生日这天,穿着裙子戴着假发的文小昭参加了时分的小型生日派对。他已经接受了腺体手术,成功变成了一个omega。
钟意这才理解,为什麽当初时秒对文小昭会那麽宽容。
“我有个问题。”文小昭忽然指了指时分的手指,问:“你那戒指算怎麽回事?”
“就是求婚戒指啊。”钟意凑过来说。
“嗯?你求婚了?”文小昭大为震惊。
“啊……”钟意愣了愣,“这麽一说,好像没有。”那段时间事情太乱也太多了。他还没来得及。
时分低低笑了一声,“没关系,现在说也行。”
钟意四处望了望,走到餐桌前,从中央的花篮里折了一朵花,又走了回来,递出去:“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时分眯起眼,笑着说:“愿意啊。”
文小昭气呼呼开始嚷:“你们这太随意了吧!”
陈木林擡起头,看着另一边几个孩子们乱哄哄的闹成一堆。文小昭叽里呱啦地嚷嚷着什麽,时分一个劲地笑。而钟意微笑着,将手上的花小心地插在时分耳边的头发上。
陈木林有些散漫地摇晃着酒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大学开学之後,郝馨晴的助手由钟意换成了时分。
钟意就这麽惨遭抛弃,满腹牢骚。
“你现在不戴眼镜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beta,我才不能让你进omega区。”郝馨晴翻着眼皮嫌弃地说。
连赵绵绵也偷偷摸摸地跟时分嘀咕说:“钟意怎麽了?我感觉他变了很多。”
钟意耸耸肩,没有反驳。
现在即使戴上眼镜屏蔽所有信息素,钟意也不像beta了。现在谁看他一眼,都能认出他是个alpha。
论其原因。
哥哥钟于无情地调侃说:“是因为不再是处男了吧。”
钟意骂他:“闭嘴吧你。”
姐姐钟心给他打圆场,“这是好事呀,好事。”她笑眯眯地继续说:“大概是因为有了想保护的人,看起来像个坚定的大人了。”
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时分和钟意带着花,来到了跨江大桥的中央。
小花去世一周年了。
他们把花放在桥边,互相牵着手,沉默望着平静的江面。
身後忽然传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
“时分?是你吗?”
他们一起回头,看到秦小柏的脸。
“钟意?”他眨了两下眼睛,露出错愕的表情,“你不戴眼镜,我一下都没认出来。”
“好久不见,白兔先生。”时分冲他露出微笑,“最近还好吗?”
秦小柏用手搓了搓冻红的鼻头,说:“都挺好的。”
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