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又问:“你人在哪里?”
“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她很诚实地回答,“那天我觉得院长鬼鬼祟祟的,就从厕所那里进入的通风管道里,爬到治疗室上方。我在通风口一清二楚地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好厉害的身手。”时分笑着夸赞她,紧接着又问:“院长是被时秒打死的吗?”
“当然不是!院长打算给你注射不明药剂。然後时秒出现了,他跟院长起了肢体冲突。院长在慌乱中不小心把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虽然院长急急忙忙地拔掉了,但是好像已经注射了部分药剂。然後他就打开门逃了出去。时秒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他很早就意识到我在上面,擡头对我说快点走。他……他人真的很好。”
小间谍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最後在提起时分的时候,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这样啊……”时分接着问:“你所说的证据,是不是用手机拍下来的影片?”
间谍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在套我话?”
钟意和疯帽子一言不发。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浮出了一种一言难尽的微妙表情。
难怪最初跟钟意谈条件的是律师的人格。
一问全抖搂出来了。这间谍当得未免也太实诚了。
赵绵绵的手机在入院的时候交给了医院统一保管,钟意随时都可以拿到。这等于她现在手上是毫无砝码。
钟意心想,等赵绵绵的情况稍微好一些,得给她推荐几部质量更好的谍战电视剧。
时分的嘴角勾着一个有狡猾的坏笑,他说:“我去喊时秒,虽然不能保证他会不会亲你,但我会努力劝他。”
他说完这些,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再次睁开眼时,时分的嘴角的幅度平了下去。他没有看别人,目不斜视地静静望着眼前的女孩。
然後他走了过去,用双手托起她的脸颊,缓慢靠近,侧着头亲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做完这些,他就退了回来,问:“足够了吗?”
女孩脸像扑了满满一层腮红,随即又露出了不合时宜恍惚茫然的神色,她失神的眼睛缓慢地眨动了几下,望着周围的人:“这这怎……怎麽了?”
钟意很轻地吐了一口气。疯帽子立刻对她说:“欢迎回来。”
在疯帽子和赵绵绵说明情况的时候,钟意发现时秒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钟意犹豫了一会儿,扭转脚尖,跟在了他的後面。他们隔了一小段距离,一前一後的走着。离开了花园,走过了活动大厅,然後顺次进入了隔离室。
钟意背对着外面合上了门。
他盯着时秒的後脑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喊:“时分,是你吧?”
被喊的人转过脸,露出笑:“没骗过你啊?”
钟意叹了口气,说:“时秒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大概率只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们。”
时分低下头笑出了声。
钟意走近了一些,下巴微微往回收,低下头细细地看时分的脸。他伸出了手,捏着时分的下巴让他擡起脸,拇指轻轻地在他的下唇上摁了一下,“别这样,时分。”
钟意知道这样举动越了界,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他的理性有了一瞬的懈怠,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绵绵这次事情就算了,以後不可以乱亲人。尤其是alpha。”
那些肮脏的私心被包藏进了苦口婆心中,钟意脑子里生出的是精确又具体的嫉妒。
无论是omega还是beta,他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触碰到时分。
可是我不行。只有我不行。
大脑有了短促的空白。像触了电一般,钟意的胸口涌起一种麻痹灼烫的疼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钟意皱皱眉头,移开了眼。
他说:“抱歉”,然後缓缓收回了手指。
时分擡手摁住钟意的手背。他一言不发,歪着脑袋追着钟意的眼睛看了一会。
“不用道歉。”时分轻声说道,睫毛微微垂了下去。最後,他闭上了眼睛,偏转脸颊,嘴贴在钟意的手心里。
是一个亲吻。
“我会听话。”
【作者有话说】
周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