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抱抱
钟意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仰头看看红绿灯上的小人。路边水果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早间天气预告。
近日会有特大寒流,寒流过後全国将迎来温度回升。
钟意吐了口热乎的白气,拉高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
赵绵绵在一年最寒冷的时候住进了温暖的wonderland。
wonderland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是钟家的地盘。
钟意并没有着急问她要证据。他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小花吐露秘密的那一夜,钟意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性,关于时分生日那天所发生的真相。
那些真相就像是毒蛇一样,盘踞在每一个深冷的夜晚,两眼寒光地望着钟意,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的声音。
钟意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将这些推测带来的恐惧感一点一点压制下去。
在时分十六岁生日那一天,许炎曾尝试用信息素逼迫他发Q,但是中途因为某些原因打断了。这个原因极有可能是那个一直照顾时分的老太太。他们起了冲突。
老太太毋庸置疑已经死去了。
她死在了离时分很近的地方,甚至可能是他的怀里。
钟意触碰到了冰冷鳞片一角,随即看到了一个浑身被毒蛇缠绕住的时分。
他无助地站在蛇身围绕的中心。
钟意大步走在通向omega区大楼的主干道上,碰到了巡逻的安保大哥,便打了声招呼。
“今天周五了。别再忘东西了。”那位憨直的alpha大哥提醒道。
“知道了。”钟意笑眯眯地说着,闪进了大楼玻璃门的内侧。
中央空调的暖风裹了上来,扑打在了脸上。钟意一边大步往里走着一边脱下了外套和围巾,放进包里,又换上了白大褂。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参加紧急抢救手术的医生。
然而他根本没有什麽迫不及待的事情。
钟意的步子不知不觉又快了一些。
根本没有什麽迫不及待的事情。
除了去见时分之外。
被暂时叫停的脱敏训练又重新开始了。郝馨晴破罐子破摔地把时分的病历表全权交给了钟意,嘱咐他把时分的时间数据记录下来。她不再跟着他们一块训练了。
这意味着钟意一周有两天,早上在花园里见了时分之後,下午还可以去隔离室见他。
在训练开始前,他们可以磨磨蹭蹭地聊一会天,或者只是单纯地坐在一起发发呆。
到了晚上钟意回到家,他还能接到时分的信息,他问他有没有到家,晚上吃点什麽。
最後时分会说晚安呀老公。
他们之间没有有肢体触碰,总是隔着一点距离。
隔着距离,却在慢慢变得亲密无间。
脱敏训练有了很大的进展,即使钟意释放了部分信息素,时秒人格的出现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甚至有时候不出现。
虽然每次出来,时秒总会露出一种“怎麽又是你”或是“怎麽又喊我”的烦躁表情。偶尔他会主动问钟意要些东西,比如更复杂的拼图,积木,或者是难度更高的理科习题。
钟意自作多情地想,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朋友关系?
时秒的出现意味着时分内心积累着大剂量的焦虑和危机感。时秒是他在重大创伤後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
而在钟意面前,时分的创面正在逐步愈合。
这个冬天只剩下最後一场寒流。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滚了过去。
虽然钟意还有很多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如他还没有拿到赵绵绵手里的证据,又比如时分出院後要如何更合理地远离许炎这个人。
但钟意并不着急。
他总会在春天彻底来临之前想出办法的。
这天周五,钟意比往常要更早地离开了wonderland,暮色降临,黑夜还隐匿于橘红的云後。
钟意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这一天钟于说要来找他蹭饭吃。他到附近联盟大学附近商圈的超市里买了食材,然後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挂在山地车的车头,十分别扭地往家的方向骑去。
骑到一半的时候,钟意接到了小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