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钟意和时分同时蹙起了眉头。
小花继续说:“他还说,如果一个人爱上了我,是因为我也有一颗泪痣。”
放屁!钟意站直了身子。他张开嘴,手肘却被旁边疯帽子拉住了。钟意刚扭过头看向疯帽子,就听到时分说:“我觉得他在放屁。”
时分的语气没有起伏,也不带情绪,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小花手指缩紧,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使劲摁在自己的腿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迪卢木多的泪痣是爱神阿恩吉斯的祝福。不是诅咒。”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分的声音又软了下来。
小花的眼睛忽然红了。她的情绪像风暴,来得猛烈又不可预计。她开始哭泣,断断续续地说:“好肮脏的祝福。”
时分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拉平了嘴角。
疯帽子走了过去,掏出手绢递给小花。小花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手里。她动作慢悠悠的,连哭泣也是慢悠悠的,只有眼泪被地心引力很快地拽了下来,打在衣服上,打在手背上。她的手在发抖。
时分伸出手,摁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问:“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小花抽泣了一下,缓了缓,终于慢悠悠地点点头。疯帽子拍了拍时分的肩膀,说:“我送她回去吧。”
两人离开了。钟意和时分留在了花园里。
钟意始终站在原地没有靠过去,而时分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用脚尖碾着地砖上细碎的沙粒。
他们相隔着不远不近的一米,谁也没有靠近谁。钟意微微偏过头去看时分。时分双手紧紧抱着那盆小小的多肉盆栽,像是思考了很久後,他才开了口:“一个大学教授为什麽要跟学生谈论泪痣这麽私人的话题。他们是在什麽情景什麽场合下开始这场对话的?”他说完後,将视线压得很低,望向自己的脚尖,睫毛低垂着。钟意看不清他的眼睛。
“钟意,小花的抑郁症,并不是单纯因为红心女王给她压力太大了。”时分掀起眼睛,擡起脸向天上看去,“我们被幌子遮住眼睛了。”
有云飘了过来,遮住了太阳。
而时分被阴影完全覆盖住的脸上浮出了冰冷的表情。
钟意觉得周身的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那段对话里提到了那麽多次爱。
不该爱的人。不该被爱的人。被爱诅咒的人。
不,这里面根本跟爱没有半点关系。那只是一种恶劣的调戏。
“那些话,不是讨论,不是聊天,更不可能是教育……”时分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慢吞吞地再次开口,“那是一场巧言令色的诱骗。”
【作者有话说】
有些事情能出现在新闻里,不太能出现在网文中,所以写得含蓄。
幸亏只有很少的几个朋友在看。
我可以悄悄地讲故事。
明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