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也喜欢时分。”时秒继续问,“你们的喜欢有什麽区别?”
严格来说,没什麽区别。都是从见色起意开始的。
钟意想要时分。他想过爱,也想过性,想过占有,也想过标记。也许钟意更擅长克制。可是克制这个词本来就是伴随着欲望而生的。钟意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并不比许炎高尚多少。
他抿了一下嘴,嗓子有点发痒。沉默了一小会,钟意反问时分:“你觉得我们有区别吗?”
时秒思考了几秒,回答道:“许炎比较老。”
钟意笑出了声。这孩子关注的重点挺歪的。
“并不是每个omega都非得需要一个alpha不可。”钟意说,“我喜欢时分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对他做任何事情,也不会要求他做任何事情。”
时秒依旧面无表情,他的睫毛向下坠了一点,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飞快地摁了电梯的开门键。
电梯门打开了。
“别送了。”时秒扔下这句话,擡腿一步跨出电梯。
钟意从电梯门探出个脑袋,冲着时秒的背影大声喊:“你来都来了,今晚别忘了帮时分做作业啊。”
时秒举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钟意回到自己的公寓,开始给今日卷入小型战争的学生家长打电话。他的态度亲切而得体,仔细地问候了每一个孩子伤势。
挂断电话後,来蹭住所的钟于往钟意手里塞了根烟,说:“恭喜你,终于成为肮脏的大人了。”
钟意哼笑了一声,两根手指捏着烟玩了一会儿,塞进了钟于左胸的口袋里。他说:“多谢夸奖。”
即使在学校这样看似象牙塔的地方,依旧隐藏着阶级等级的差异。
越是私立学校,人们对阶级等级越是敏感。
在这个巨大的金字塔里,金钱,地位和权力三者缺一不可。而垄断医疗行业的钟家无疑是站在顶层的。
除了一些与权利系统挂鈎的家族,联盟里没有几家能比钟家站得更高了。
也许那些家长们私下未必会看得起钟意这样出身不明的私生子,但他们绝对不会选择跟钟意的姓氏作对。
哪怕今天时分动手动得再狠一些,大家面上总归得是客客气气的,而最後也一定会是皆大欢喜一团和气。
这些特权游戏钟意并非不知道,但过去他总觉得这些东西与自己无关。当钟于在人际关系中玩得如鱼得水的时候,钟意却显得十分稚嫩和笨拙。
直到钟意遇到了时分。
钟意开始动用手上能掌控的一切去护住时分。包括他羞于啓齿的身份。
甚至,他已经快要感觉不到羞耻了。
“你喜欢那孩子什麽地方?”钟于叼起了一根烟,“太神奇了。从来没有看到哪个omega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我现在真的怀疑他是许炎故意留在你身边的间谍。”
“嘴里吐点象牙吧哥!”钟意用脚踢了踢钟于的皮鞋後跟,“到阳台抽去。”
钟于显然对捉弄到钟意感到满意,他拉开阳台的门,又回过头问:“所以呢?你到底喜欢他什麽地方?”
“所有!我喜欢他的所有!”钟意不耐烦地回答。
他喜欢他的笑。喜欢他常有的天真偶尔的世故。喜欢他浑身伤痕累累却依旧毫不吝啬给予他人拥抱。
钟意可以说出很多,但是他觉得一切理由都是属于自己的宝物。
他一个都没有舍得告诉钟于。
钟于阴阳怪气地“啧啧啧”了一番,点燃了香烟,“还真是坠入爱河了啊,钟意。”
钟意没说话。钟于别开脸吐了一口烟,“真不敢相信,父亲就这麽放你继续跟他交往了。我还以为他会再专制一点。”
“父亲要是真的专制的话,第一个被修理的难道不是你吗?”钟意没好气地说着,双手摁住钟于的背把他推到了阳台上。
钟于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背靠着阳台的围栏,双臂展开架在上面,有些吊儿郎当地问:“陈木林当时跟爸爸说什麽了?”
“我没听到。”钟意摇摇头。
钟于意味深长地笑了,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在他的嘴边上忽明又忽暗。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在联盟,能比钟家站的更高的只有与权力系统有关系的家族。
比如陈家。
疯帽子姓陈。
【作者有话说】
要进豪门线了,对不起各位,剧情可能要悬浮起来了!
周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