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醉吟并不领情,只当旁若无人。
他只顾埋头吃饭,虽然食之无味,但要在外面跑一天,不吃饭肯定扛不住。
郦征这会儿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坐在齐醉吟对面,时不时偷偷看他两眼。
齐醉吟起身,郦征立马放下叉子站起来。
看齐醉吟拿着杯子去接牛奶,他才放心地坐下来。
吃完饭,齐醉吟拿着包径直走了,完全当郦征是空气,既然甩不掉,他也懒得多和他说一句废话。
郦征立马跟上来,问道:“你现在去哪儿?”
齐醉吟只是往前走,始终一言不发。
郦征有些恼火,快步拦在他面前,“你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不说话是个什麽意思?”
一早上前脚跟後脚,没换来齐醉吟一个正眼相看。
齐醉吟也不说话,大有你不让开就两个人在这儿杵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齐醉吟生气就喜欢拒绝交流,郦征拿他没辙,撇过头重重叹了声气,“我以後不会这样了,我发誓,你就最後信我一次好不好?”
这麽多年来,除了对齐醉吟,郦征没对别人认过错。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他也觉得大家都是自愿不自愿,没有对与错。
可最近,他已经在齐醉吟面前低了好多次头,他不习惯,他拉不下脸。但是,除了低头认错,他好像别无选择,因为齐醉吟和别人不一样。
见齐醉吟不说话,郦征上前一步,想去拉他,齐醉吟马上退後一步,避而远之的态度显而易见。
“你别这样,我,我……”
齐醉吟低着头,看着郦征的脚尖,他没戴眼镜,但隐约看到皮鞋上有一层灰。
郦征一大早已经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齐醉吟的一退,彻底把他逼急了,也不管他怎麽想,直接一把抓住他双臂。
齐醉吟挣了一下,但郦征抓得太牢,不容许他挣脱。
齐醉吟终于肯擡头看他一眼,但眼中全是冷漠,郦征心里一惊,背心隐隐有些凉意。
“拿开你的脏手。”
郦征显然愣了一下,接着眉心突突直跳,“你说什麽?”
齐醉吟冷漠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拿开你的手,我嫌脏。”
相距不过一尺的对视,齐醉吟语气平淡,眼神冷漠,郦征却满心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嫌脏?你嫌我脏?我不远万里来找你,你怎麽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那个整天围着我转,心里眼里皆是爱意的齐醉吟吗?
心底某个地方正在崩塌,郦征感受到危险正一步步靠近,让他有些害怕,有些措手不及。他错愕地看着齐醉吟,看着齐醉吟平静地抽出手臂,一走了之,留下自己在晨曦中一片凌乱。
郦征转身,只看到齐醉吟孤独前行的背影,他嫌我脏。
等到背影已经看不见,郦征擡起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我的手脏吗?脏了就再不能碰你了吗?
郦征沉默地低下头,在原地站立了很久。
因为行李都在齐醉吟房间,通过前台确认,他不得不答应让郦征进他的房间。
郦征进去後,第一反应是洗个澡,然後再躺会儿,这麽久没睡,实在太累了。
但洗澡出来,他看到眼前的床却沉默了,他更会嫌我脏吧?
可郦征不想回自己开的房间,昨晚他特意将房间开在齐醉吟对门,但那里没有齐醉吟,没有齐醉吟的气息,他心里便没底。
思量再三,他最终还是躺了上去,枕头上依稀还有齐醉吟好闻的味道。
郦征贴上枕头嗅了嗅,很快意识就模糊了。
虽然入睡很快,可梦里一点也不轻松,脑子里全是自己满世界找齐醉吟的虚影,焦躁又迷茫。
等他醒过来,已经下午四点钟,手机上一串未接来电,也不知怎麽就没把自己震醒。
郦征缓了会儿才起床,感觉睡了一觉比没睡还要累。
齐醉吟这一天心里也挺烦,他好像已经过了撕心裂肺的阶段,现在只觉得心如死灰。虽然没有刻意去想和郦征的事,但心里就是挺烦躁,老是不能全神贯注。精力集中一段时间,就莫名其妙想要一声长叹。
收工後,思想一放松,想逃避问题就不能了。
不知道那人在哪儿,不想回去面对他,转念又想,以他的尿性,就自己这态度,他说不定早就收拾好行李滚蛋了。自己算个屁,他早该玩儿腻了。
这时,成锦和同事正好回办公室,约他一起吃饭。
齐醉吟虽然没来几天,但是性格好,大家都不拿他当外人,对他相当热情。
齐醉吟欣然答应,正好不用这麽早回去。
心里有些烦闷,也要感谢大家对他的照顾,齐醉吟便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