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一阵落针可闻的沉寂後,齐醉吟疲惫地说。
“我不走,你还生着病呢。”
“死不了。”
郦征的心里有些慌乱,不,准确的说,是有些心虚。
他怎麽知道这麽多?难道是周元夕告诉他的?他还知道些什麽?
不,周元夕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要真是他,非弄死他不可。
齐醉吟不想再和他废话,自己也确实又累又困,一刻不想再面对他。
郦征没再拦着他,只看着他的背影,沉闷地说:“你先休息,我在客厅,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齐醉吟无力地蜷缩起身体,一身酸疼,刚刚还能麻木不仁地应对他,可现在,只觉得好难过。
一直在冷夜中的人,可能不会向往阳光,可一旦享受了阳光的温暖,要想挨过阴暗,太难。
换做以前,身体这麽难受的时候,指不定要怎麽黏着郦征不撒手,可现在,那个人和自己就一墙之隔,自己却不想多看他一眼。
齐醉吟一手抱着头,一手捏着领口,他鼻子堵住了,只能靠嘴呼吸,每呼吸一口,喉咙连着胸腔,都像刀割一般的疼,难受至极。
不就是一个感冒吗?齐醉吟想,怎麽会这般难熬?
郦征原地站了一会儿,知道这次怕是没那麽容易蒙混过关。
但齐醉吟对自己那麽好,温柔体贴丶言听计从,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他不会轻易……不会的。
郦征走到门口,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背影,进退维谷。
他现在不想看到自己,所以,郦征退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湿毛巾,动手打扫起房间。
客厅丶厨房丶卫生间,每一个角落都被郦征擦得一尘不染,这样专注的做清洁,郦征平生还是第一次。
等做完这些,他点了外卖,去叫齐醉吟起床。
郦征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来,细看着齐醉吟。
只见他呼吸有些急促,嘴唇干得起皮,喉间时不时发出细细的咕噜声,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郦征起身去接来温水,用棉签蘸着,轻轻抹在齐醉吟的嘴唇上。
感受到唇上的湿意,齐醉吟无意识地伸伸舌头,想去汲取水分,缓解口舌的干涩。
郦征看着水杯,再看看齐醉吟,然後拿着水杯喝了一口,轻轻覆上齐醉吟的唇。
温润的液体流向喉间,齐醉吟蜷着的身体动了动。
郦征近看着他,一手覆上他的头顶,一手轻抚上他紧锁的眉间。
隐约感觉到眉间的触碰,齐醉吟昏昏沉沉地睁了睁眼。
“哥……”
“嗯。”郦征受宠若惊,腿一软,单膝跪在床边,“哥在呢,哥在呢,很难受吧?”
郦征手忙脚乱地摸摸他的脸,身体不自觉再往前倾,想要拥他入怀。
齐醉吟却瞳孔一缩,脑子瞬间清明。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奋力向後一退,直接逃离了郦征的控制范围。
郦征从惊喜到错愕,再到无措,只用了一瞬间。
齐醉吟抓着被子,冷冷地看着他。
冷漠的眼神刺痛了郦征的心,他泄气地低下头,说道:“我,对不起宝贝,我……”
“你滚出去。”
“滚!”
齐醉吟愤怒地看着他,吼了一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刚刚还升腾起一丝希望的郦征瞬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再怎麽忍耐也来了脾气。
“你差不多得了,我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你还要怎样?”
或许,在郦征心里深处,林楚燃的新闻也好,去找靳思琦也好,他现在本来就和这些人没什麽,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肯来低头,齐醉吟不知道见好就收已经是够任性了,现在还耍起脾气来没完没了,他凭什麽受他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