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轻轻蹭了蹭池星止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少年清浅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的酥麻。
他任由池星止的手指继续在他耳垂和那枚耳坠上作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点纵容和认真的口吻问:
“就这麽喜欢它?”
池星止从他颈窝里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嗯!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它好特别,好漂亮。楼大哥,”
他顿了顿,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枚深蓝的宝石,又滑到银链上繁复的丶带着明显民族风格的纹路上。
“这个,有什麽特别的含义吗?为什麽你一直戴着它?是你们……族里的习俗吗?”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带着对爱人过往和文化的尊重与探索欲。
楼玉风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温柔,仿佛透过眼前的晨光,看到了更久远的时光。
他握住池星止在他耳畔作乱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然後牵引着那只手,轻轻覆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沉稳的心跳透过掌心传递过来。
“嗯,是习俗。”
楼玉风的声音沉静而温和,如同讲述一个古老而美好的传说,“我母亲那边,有哈尼族叶车支系的血统。在他们古老的观念里,银饰,尤其是佩戴在身上的银饰,不仅仅是装饰,更是有灵性的东西,能辟邪丶护身,也能……承载情感和承诺。”
他顿了顿,感受着掌心下池星止微微用力的回握,继续道:“而这枚耳坠,”
他微微偏头,让那墨绿的流苏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它的款式,是叶车人婚恋信物的一种。在以前,当一个姑娘将自己亲手打制丶或者家传的银耳饰,赠予心仪的男子,而男子愿意戴上它,戴在耳上……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份心意,也愿意将自己的爱意,像这耳坠一样,时刻佩戴在身,昭示于人。”
“爱人的……赠礼?”
池星止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充满了惊讶和酸涩。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楼玉风胸前的衣襟,“那……那这个是……?”
他的心砰砰直跳。
楼玉风看着他紧张的小表情,眼中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他低头,在池星止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後才缓缓道: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是她年轻时,我父亲翻山越岭,从一个老银匠那里为她求来的定情信物。父亲亲手为她戴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後来……母亲又把它给了我。她说,希望有一天,我能遇到那个让我心甘情愿丶将它戴在耳上的人。让它见证,也守护我的爱意。”
晨光安静地流淌,房间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池星止怔怔地看着楼玉风,又看向那枚在他耳垂上静静垂落的银坠。
墨绿的流苏,深蓝的宝石,古老的银纹……
此刻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一件饰品,而是一份沉甸甸的丶穿越了时光的爱意传承,一份无声却无比郑重的承诺。
池星止的眼眶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热。
他猛地扑进楼玉风怀里,紧紧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楼玉风……”
“嗯?”
楼玉风稳稳地接住他,手臂收拢,将他完全圈入自己的领域。
“我……”池星止擡起头,眼圈红红的,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某种决心,“我也要送你耳坠!”
楼玉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丶孩子气又无比真挚的宣言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我有这个就够了。这是母亲的祝福,也是我对你的……”
“不够!”池星止难得地打断他,语气带着他特有的任性执拗,却又无比认真。
“我知道这个意义非凡!它是独一无二的!但是……”
他捧住楼玉风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也想送你,送好多好多!我想让所有人看到,楼玉风的耳坠,是我池星止送的!是我在爱你,在标记你是我的!”
他的的爱意,总是如此炽热而直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分享欲。
楼玉风的心,被这滚烫的宣言彻底熨帖丶融化。
他凝视着池星止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恋和霸道,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一声无奈,却饱含宠溺的叹息,以及一个更深丶更缠绵的吻。
“好。”在气息交缠的间隙,他低哑地应允,“都戴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