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完了就回去。”赤坂冶说。
“才不要,你都允许我进来了。”
赤坂冶手肘支到浴缸里侧,歪头看着他,肩头还带着太宰治今早咬出来的伤口,血痂周围有略微泛红。他淡淡表示:“是你自己撬的锁。”
“那你把我打出去?”
赤坂冶:“…………”
太宰治既然这麽说了,当然是自信绝对不可能被拒绝。剃头单子一头热的事,他怎麽可能做?不过他不满地抱怨了另一件事:“你居然做了大扫除!你这洁癖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不会是因为昨天我来了吧!”
“你也说了我有洁癖。”赤坂冶终于忍无可忍,“你先去洗洗吧。从哪回来的这是?一身血味,好难闻。”
太宰治:?
什麽,他只闻到了客厅卧室里清洁剂的味道丶还有浴室里沐浴露的香味。
他表情古怪起来,擡手闻了闻自己衣袖,茫然道:“我临下班前去了趟刑讯部门……我就在里面站了五分钟,甚至都没动手。你怎麽闻到的?”
“潮湿味丶血臭味,通风不好,死人的味道根本散不掉,弄不好的话可能还有点霉。”赤坂冶冷淡地说,“地牢监牢刑场都一个味,难闻。要做的话先去洗澡。”
太宰治表情更诧异了。
“之前东京那次丶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不会最折磨的部分是味道吧?”
“哪能啊。”赤坂冶说,“那还是你下手比较狠。”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太宰治洋洋得意地说,年轻的面孔神气起来後,给人一种他在翘尾巴的可爱假想。他不顾赤坂冶偏头丶有些嫌弃的模样,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不然你恐怕还没法对我印象这麽深刻~”
“……”赤坂冶扶了他一把,免得他倾身太狠直接跌进来。他撑着他手臂,还是与他轻轻贴了贴唇,然後才嘀咕一声,“按常理来说,我是不是该生气了?”
拜托,他当时真的伤很重。
“可你其实根本不在意。”太宰治指出,“你是不是有M倾向?”
“我没有。”赤坂冶说,“你是不是有S倾向?”
“应该也没吧。”太宰治思考。
“是吗?”只这样与他进行简单的肢体接触丶赤坂冶就是十二分的心平气和。他疑心太宰治就算再抽他一顿他都不会发火,不过他还是表示,“希望你下次把‘应该’这个词去掉。”
一只手撑到他肩膀部位,带来微凉的触感。赤坂冶仰头与他接吻,在那双看不透的鸢色眼眸的注视下,他眼睑轻颤几下丶而後轻轻阖上了眼。那只手贴到他颈後微微加重力道,然後趁此机会稍微咬了他一下。赤坂冶撑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直接往下一拽,另一手擡手去掐他下颚,跟他争夺主动权的同时,逐渐加深这个吻。
换气的间隙,交错而紊乱的喘息声有两个。
“去洗澡。”有个人说,“不想在这的话,隔壁卧室的卫浴也有淋浴间。”
“……你事真多。”更年轻的那个声音抱怨道。
“快去。”于是他哄了一句,“我等你。”
于是缠着绷带的黑发青年嘀嘀咕咕地起身,扯着领带结把领带拽散,把外套马甲都丢到卧室椅子上,一溜烟离开了他视线范围。浴室里凝聚着的热气悄悄流失,玻璃上凝结着的雾气散去。赤坂冶又觉得有点冷,不过他听到空调被打开的‘滴’的提示音,便也不在意了。他探出手臂丶将自己刚看到一半的推理小说拿回来,重新翻到先前那一页。
赤坂冶是不知道太宰治在他身上寻求什麽,但左右无非就是尝鲜丶趣味丶亲密接触丶或者单纯打发时间。不管是哪个他都无所谓。
反正他不对这人抱有期待,亦不会在他身上损失什麽。
对赤坂冶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
不论晚上如何,白天还是要上班的。
赤坂冶蹲在码头跟前,嘴里叼着板巧克力,有气无力地给弟弟发消息。
[幸一:哥,都十二点了,你开始回了吗]
[幸一:你准备几点回来啊!]
……
[幸一:[大哭。gif]]
[幸一:哥,你说下午能回来,莫不是骗我的吧]
……
[幸一:又不回我]
[幸一:要急眼了,真要急眼了]
……
[幸一:我懂的!我都懂!]
[幸一:哥你忙吧!!我自己去玩一会!!!]
[幸一:[猫猫咬着尾巴大哭。jpg]]
赤坂冶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是无力。
昨天太宰治说的可是‘走之前帮个忙’,但眼瞅着都到中午了,他还没等来太宰治提过的那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