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妈妈仍旧照常吃饭,他爸爸想说话却被拦住让他上楼。
楼底下只剩下他妈妈和他,季逸非认真的看着他妈妈说:“我要凭借自己家的本事考上我喜欢的高中,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以後我不需要最好的鞋子和最好的衣服,我也不要再跳舞!”
他妈妈放下筷子看了看他道:“你真的感觉凭你自己能考上高中?”
季逸非永远记得他妈妈那个眼神,在後来离家出走在外面混日子,完全不遵守校规叛逆,在认识邹都权的时候,他总会平白无故想到那个眼神。
两个月後,他妈妈受不了他在学校丢脸,强行把他接回来进行“商讨”。
最後他赢了。
他获得了可以自己考高中,可以自己决定未来的权利。
但他还需要每周抽出来一点时间去跳舞,他真正需要商讨的人是他爸爸。
但命运没有给他商讨的时间,第二性别特征的分化让他变成Omega,他心里接受不了这个性别,他爸爸决心不再刺激他。
那段时间像是被拉开闸门,像洪水一般汹涌,季逸非只愿意记得结果,他偶尔抽出一点时间去跳舞,自己是个茉莉花的Omega,自己要考高中。
好在最後老天爷终于不忍心再欺负他,他考上了自己心意的高中,分到了重点班。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到了高二,又是一次争吵。
季逸非突然被梦魇缠身,时不时梦见和自己毫无交集的Alpha尚谚,在梦里抱着自己……
脑子混乱的他在餐桌上听见他妈妈提出让他通过艺考考大学的时候再一次爆发。
他累了,只是缓缓问出一句:“你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然後出了家门。
他坐在公园独自喝酒,喝醉後尚谚的脸在他面前浮现,阴差阳错打过去的电话,阴差阳错的标记,一切都乱了……
季逸非总是会想,为什麽是尚谚呢?
为什麽会梦到尚谚?为什麽给尚谚打电话?为什麽被尚谚标记了?为什麽和尚谚的信息素是高匹配?
直到那句“我相信你”,他明白了。老天爷一定是看自己太可怜了,愿意给他一个相信他的人。
从医院出来再次走到那个熟悉的楼梯间,季逸非看着尚谚迟迟没有说话。
尚谚也失语,这一次他却不敢和季逸非对视。
怎麽办?尚谚问自己。
这种“终身”的问题放在他们这个年纪还是太超前了,两个人瞬间被砸了个束手无策。
季逸非刚刚明白自己对尚谚的感情,那尚谚呢?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在接触,经历了这麽多,会不会尚谚也……他打量着尚谚的表情,却只看到一颗低着的头。
“要不然我们先……先等等吧,现在也不能洗标记,再看吧。”季逸非说。
尚谚终于擡起头,但又低下,季逸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洗掉标记。
他明白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他,但这段建立在“标记”上的感情怎麽办?
“这个事情是十八岁的季逸非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先得过且过吧。”季逸非希望这样说可以减少尚谚心里的惭愧。
他为了缓解压力,拍了拍尚谚的肩膀:“没听医生说吗,只要一定时间对我释放点信息素就行了,我们以後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尚谚擡眸对上季逸非的眼神,他不再像上一次来医院那样愁眉苦脸。
其实除了洗标记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两个人在对视时脑子里同时想到。
“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在脑子里同时想到。
两个人道别回家,季逸非回到家看到了在餐桌前的爸爸妈妈愣了愣。
“你们这周不是不回来?”他问道。
“事情提前结束就回来了。”他妈难得回复他。
季逸非没有再问,点了点头回到楼上,现在他身上有两个任务。
一个是备战期末,还有一个就是要在成年前追到尚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