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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进来,地面上光影摇动。
孟雪瑶睁开眼睛,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的清晨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她披上外套推开门,一股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口的木檐下,挂着一串果壳风铃。
风铃是用松塔和榛子壳做的,每一片都被精心打磨过,用细麻绳串在一起。
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是老周前几天悄悄挂在这里的,她早上推门时才发现。
孟雪瑶伸手轻轻碰了碰风铃,嘴角不自觉扬起。
老周的木屋离她不远,隔着一个小山坡。
每天清晨,她都能看见他穿着那件厚厚的棉袄,整张脸被裹住大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在雪地里晨练。
他的身手很好,前些日子似乎有些受伤的腿也好了不少,动作干净利落。
有时候是打一套拳,有时候是练习刀法。
他的功夫果然很好,猎刀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
孟雪瑶常常站在窗前看他,直到他练完,朝她的方向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做别的事。
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少,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孟雪瑶发现,他实在是个很好的人——
他会把柴打好,整齐地放在她的门口。
也会帮她清理好门口的杂物,把一些镇上买来的物资轻轻放在她门外。
甚至有一天她随口提了句想吃新鲜的蘑菇,第二天门口就多了一篮刚摘的松茸。
这天傍晚,孟雪瑶正在整理巡山记录,忽然听见隔壁传来水声。
她本想找老周问问明天巡山的路线,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他在洗澡。
木屋的窗帘没拉严,透过缝隙,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水汽氤氲中,男人的背影挺拔而健硕,肩背的肌肉线条分明。
水珠顺着脊背滑落,在烛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他的右腿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大腿一直延伸到膝窝,看起来像是旧伤。
孟雪瑶猛地退后一步,脸颊发烫。
她本想悄悄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了门口的柴堆。
“谁?”老周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是、是我!”孟雪瑶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待会儿再来!”
她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后,心脏好像还在狂跳。
一张脸也羞得通红。
第二天见到老周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他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只是递给她一把新做的小木梳。
“给你的。”他的声音透过围巾,显得有些闷。
木梳做工精细,齿缝均匀,背面还刻着一朵小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