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震颤了一下。
作为一个天生的alpha,我从小就能闻到信息素。
我的世界是由不同的信息素气味组成的,有的信息素代表震慑,有的代表引诱,有的表达喜悦,有的意图亲昵,我下意识的分辨不同的含义,用不同的信息素认识不同的人。
但百分之八十的beta代表了沉默的,无味的,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
我认识的beta不多,深入了解的更少,所以常常很难产生共情。
毕竟你们也知道,在最初,我只把我的beta助理当做工具性质的发情期抚慰玩具。
对alpha或omega来说,和beta在一起并不能算是非常好的选择。尽管beta也能抚慰发情期和易感期,但仍然需要辅助少量抑制剂,且比不上信息素来的有效。所以在基因的选择下,最常见的组合还是b与b,a与o。
事实上beta也会遗憾自己闻不到喜欢的人的信息素吗?会想和认定的伴侣缔结终身标记吗?会想要伴侣身上充满自己的味道吗?
我猜答案是:会的,会的,会的。
陈谨忱不太紧,也不太松地抱着我,我的脸贴在他肩上,看不见他的脸,但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玄关的花瓶里插着方才他送我的花束。
白与绿的花瓣娇嫩、纤细、脆弱,沾着细小的水珠,被雪水浸透。
唯一一片干燥的、温暖的花瓣在我的臂弯里。
散发着无关信息素的温度、香气和情绪。
同样可以被我嗅到。
“你闻到的,我现在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的?”我有些好奇,他也能嗅到我的温度、气息和情绪吗?
陈谨忱安静了片刻,说:“客房提供的沐浴露的檀木味,还有一点……很难描述的,暖的味道。”
我说:“你可以把这个味道当成我今天的信息素味。”
在他说“好”的同时,我说,“也是特别的”。
他没有再说话,调整了一下姿势,嘴唇贴在我后颈的腺体处。我确信我的腺体处仍有他人留下的临时标记,猜测他是注意到了,所以想要尝试覆盖,我想没有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他并没有,仅仅是落下一个轻吻,就松开了我,说:“我也去洗漱一下,你等我。”
我没有等太久。
双人床的另一边很快的塌陷下去,他刚刚描述过的,沐浴露的气味和暖的气息也被我闻到。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我的睡觉时间,你想做点什么?”我问他,“你可以当做约会时间还没有结束。”
“我想……和你一起看一个电影。”他说。
“看电影吗?”我说,“只看电影?”
“嗯。”
“你不想做点别的?”我难以置信,“我发情期结束了又不代表就不行。”
我都这么明显了他还这么纯爱地想看电影?
他转头看我,说:“你不想看电影吗?”
“……”
陈谨忱的目光很纯洁,不包含任何情-色的暗示,很清明,像是觉得一起看电影是情侣约会里很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想着那种事情的我反倒是低俗的。
“看吧。”我只能说。
在众多海报和片名中间,我随手找了一个评分很高,看起来比较浪漫,比较适合现在的气氛的电影。
我问陈谨忱:“你看过这个吗?”
“没有。”他摇摇头,“但听说过,很有名的老电影。”
“那就这个?”我说。
“听你的。”他说。
我不想再纠结,直接点了播放。
电影开篇既是舒缓的音乐与长镜头,是神户的下雪天,是女主角忧郁的侧脸和几乎覆盖整个世界的白色,零星的房屋与树木,树杈上生长出的鸟雀。银幕上飘落的雪花仿佛映进房间的昏黄光晕中,与窗外未完全散尽的寒气交融。
陈谨忱向我这边靠了一些,配乐声中,呼吸可闻,他的肩膀与我亲近地靠在一起,纯洁地牵着我的手,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换成十指相扣。
我不是一个很喜欢看电影的人,上一次看电影对我来说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更不用说和别人一起看。
这不像是我所熟悉的约会形式,倒像是我所听说过的,大学时代会有的约会形式,吃一顿晚饭,送一束花,看一场电影,也像是某种学生情侣的一百件要一起做的小事清单上会有的流程。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很认真地看着屏幕,像是在执行某种很重要的,需要极高专注力的任务。但即便是这样,陈谨忱还是很快地察觉了我的视线,侧头与我对视,低声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说,“你很喜欢看电影吗?”
“还好。”他回答我,“不过很少有时间看。”
“我也是。”
电影的节奏不快,场景随着两位女主不断地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