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父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哑声道:"我们家欠他的……"
医院墙角阴影里,鹿悠蜷缩着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像根细针不断扎进她的太阳xue。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怎麽也落不下来。
都怪她,鬼迷心窍地迷恋那个冒牌学长。
对了,那根本不是她学长,那个人甚至初中就辍学了。
鹿鸣川最新的调查报告摆在鹿悠眼前,那男人根本不是什麽名校高材生,而是盗用他人身份丶专骗富婆的逃犯。
穆景辰确实真有其人,只看照片这两个人竟然长得十分相似。
他也确实在课馀时间曾经去那所酒吧打工,
但是他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那个假冒的穆景辰知道,
也许他除了债务,还背着人命。
鹿悠只是对方池塘里面,那个最好骗最有钱的,一个猎物而已。
那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从前的猎物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士,
事情也没闹大过。
他隐姓埋名来到天穹市,身份变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音乐高材生。
他只坑骗富裕的女孩子,
黄毛因毒瘾,欠了不少钱,
那个刀疤男是酒吧打手,身上有赌债,
三个都是亡命之徒。
如果那天晚上,夏融煦没有路过,如果夏融煦没管她,如果……
鹿悠不敢想自己会经历什麽。
病房里。
商晏的指尖轻轻捏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润湿夏融煦干裂的唇瓣。
"夏夏。。。"他又开始跟夏融煦聊天,
"鹿悠一点事都没有。。。你把她保护得很好。。。"
棉签在唇纹间温柔地游走,带走几丝干涸的血迹,"你真是。。。太勇敢了。。。"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晨风送来的花香。
商晏放下棉签,轻轻握住夏融煦的手腕,那里还缠着渗血的绷带,让他不敢用力。
他心疼的看着夏融煦纤细的手腕上埋针的地方,那里已经青了,
"夏夏,睡了两天了,你是不是该醒了,我在这里说话你会不会嫌我吵?"
监护仪的滴答声成了唯一的回应。
商晏却像得到了鼓励般继续絮叨:"我妈说。。。你是好孩子。。。"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她想照顾你。。。但我拒绝了。。。"
手指轻轻梳理着夏融煦额前的碎发,"这种事。。。我只想自己做。。。"
窗外的鸟鸣突然变得嘈杂。
商晏起身拉上窗帘。
他坐回床边时,接着说:
“鹿伯说要认你做干儿子……我……我没同意……他们那对父母不适合你,他们管的太严,还喜欢干涉孩子找对象。
你要是非得跑去做他们鹿家的少爷,我可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