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被猛地拧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商晏原本已经擡脚准备踹门,却意外发现门根本没锁。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血液凝固,
夏融煦该不会是。。。又跑了吧?
"我明明。。。什麽都没做啊。。。"
商晏喃喃自语,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重生到现在商晏一直小心翼翼的,连夏融煦的手都不敢牵,
每一次说话之前都反复告诫自己,要好好说话,
除了昨天下午冲动的告白,
还有那一笔容易惹人讨厌的转账,
他也没做过什麽吧……
商晏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商晏的视线立刻锁定了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夏融煦整个人陷在被褥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皮肤上。
"夏夏!"商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膝盖重重磕在床沿也顾不上疼,"你怎麽。。。"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伸手抚上对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夏融煦费力地睁开眼,睫毛被汗水沾湿,轻轻颤了几下。
他张了张嘴,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肩膀随着咳嗽声不停抖动。
"烧成这样怎麽不叫我。。。"商晏的声音突然哽住,自责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我的错。你身上有伤,我早该想到可能会因为伤口感染引起发烧的。"
夏融煦在昏沉中听着商晏的自责,想摇头却使不上力气。
这些年他像根绷紧的弦,突然松懈下来,身体反而垮了。
这怎麽能怪商晏呢?
"商。。。晏。。。"他气若游丝地唤道,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带着几分依赖。
"我在。"商晏立即俯身,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的湿发,"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也许是高烧模糊了理智,也许是长久以来筑起的心墙终于有了裂缝,夏融煦竟然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却带着罕见的柔软:"我不想。。。去医院。。。"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这近乎撒娇的语气,是他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他在对商晏……撒娇。
商晏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
上辈子的夏融煦也对医院格外抗拒,或许在那些无人知晓的童年时光里,医院曾给他留下过什麽阴影。
商晏怎会忍心强迫他?
"好,我们不去医院。"他轻声安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请私人医生来家里看诊,等他到了我就出去,不会让你不自在。"
夏融煦烧得通红的眼睛微微湿润,明明身体缺水,眼眶却莫名发烫。
他轻轻点头,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好"字。
徐知远接到电话时正在晨跑。
晨风掠过耳际,他按停运动手表,屏幕蓝光在汗湿的腕间晃了晃——是商晏来电。
这个总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男人,此刻语气罕见地急促。
徐知远来不及换浸透汗水的运动衫,抓起外套就往车库跑。
他与商晏是高中同学。
那时商晏总在课间叼着棒棒糖晃到他课桌前,用钢笔帽敲他的写错的习题册;徐知远则会在对方翘掉体育课时,默默替他在点名册上画勾。
後来商晏出国,两人渐渐断了联系。
再重逢时,徐知远已是小有名气的私人医生,商晏则西装革履地站在诊所前台,指尖叩了叩预约本。
自那之後,两人又恢复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