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鹿鸣川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扑过来,双臂死死箍住好友的腰,
"商晏,你他妈清醒点!人已经抓到了,你不能在这里真拿刀捅死他啊。"
商晏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见,脑子里只有夏融煦躺在停尸房的画面。
这是什麽地方,
是谁,
他们都是谁呢?
对,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伤害了夏夏……
他的夏夏怕疼,
杀了他……
刀锋划破陈默然皮肤的瞬间,鹿鸣川猛地一拽。
刀刃擦着陈默然的颈侧划过去,到底是没真捅进去。
"放开我!"商晏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手背青筋暴起,反手就要挥开鹿鸣川。
鹿鸣川对着商晏的保镖大喊:“快来帮忙。”
更多安保人员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想按住失控的商晏。
可他就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极限。
安保人员又不敢真的伤了这位商氏的太子爷。
商晏听不见也看不清,他就像一头困兽,
惊慌又愤怒。
所有声音都被揉成黏腻的浆糊,在颅腔里咕嘟冒泡。
直到一声呼唤像生锈的钥匙突然捅进锁孔。
起初只是模糊的震颤,从後颈的绒毛根开始发麻。
他动作僵在半空,手腕的青筋突突跳动。
商晏茫然转过头,喉间积压的低吼变成漏气的风箱声。
“商晏!”二字钻进耳道时,像是有把镊子猛地扯断了颅内滋滋作响的电线。
商晏似乎再一次听见了这个世界上嘈杂的声音……
"商晏……我疼。"
商晏看见夏融煦微微睁开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凤眼此时全是担忧。
停尸房的幻觉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真实的画面:
夏融煦躺在血泊中,眼镜早已经不知去向。
苍白的皮肤上那些狰狞的伤疤暴露在衆人面前,新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
夏夏还在……他没走。
商晏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踉跄着扑过去,手忙脚乱地脱下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夏融煦。"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轻轻拂过夏融煦红肿的脸颊,却在碰到伤口时像触电般缩回,"别怕。。。。。。你是安全的,我在,我在!"
商晏的理智一点点回笼。
“我没怕,我刚才……真的没怕,血不是我的……
我说疼是骗你,我这个人有点特殊……如果很疼,感官会变迟钝……我现在是真不疼。
我在等你……我知道的,你会来接我,
商晏……你也别怕,
商晏,带我回家吧!”
商晏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一片狼藉:
鹿鸣川头发凌乱的盯着自己,几个安保人员紧张地围在旁边,而刀疤男已经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夏融煦的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商晏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哽咽:"好,我不怕,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