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安静了一阵子,楚焰也稍微放下了其他想法,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享受着胜利的馀韵。
楚焰很想拉着崔斯年一起开心,但他暂时还没有缺心眼的忘记他的对手正是崔斯年,于是他难得乖巧了一会儿,没有打扰崔斯年错失冠军後的自我调节。
崔斯年的确在自我调节,只是调节的并不是决赛失利的负面情绪,而是自己对楚焰的感情。
冷静,平常心。崔斯年不断的告诫自己类似的词语,他知道之前在赛台上,冲动之下与楚焰约定好的谈话不可能若无其事的过去,那麽他就只能自己调节心态解决这件事,还要想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
时间就在这阵子静默中悄悄过去了,接下来是兵荒马乱颁奖典礼时间。
卡师协会并未只给前几名颁了奖,他们设立了各种奖项,楚焰和崔斯年姚生杨杜马四人还作为组队赛第一名的队伍集体上去领了个奖。
这是楚焰和崔斯年两人今天第一次见到姚生杨和杜马两人,两人从见到楚焰和崔斯年後就一直喋喋不休,竟然也冲淡了些许楚焰和崔斯年之间偶尔凝滞的气氛。
直到最後,颁布此次卡师联赛的前三名,第三名是崔和风,他底子还是有的,在三四名的比赛中赢过了楚焰半决赛的对手“小和尚”。
崔和风领了奖下台以後看着崔斯年的眼神里满是恶意,擦肩而过时,他恶劣的笑着说:“别得意,就算赢了我又怎麽样?不还是拿不到冠军。”
崔斯年满脸漠然,并没有搭理崔和风的意思,但楚焰却比崔斯年先忍不了这人,他故意用崔和风听得见的音量偏头问崔斯年,“你想要那个冠军的奖牌吗?我待会拿给你吧?毕竟要不是你帮我那麽多,我也拿不到冠军。”
崔斯年正欲开口反驳,又被楚焰堵了回去,“哎呀别谦虚啦,我那个奖牌至少要分你一半,别嫌少噢,有些人连碰都碰不到呢更别说有一半了。”
楚焰的话似乎戳中了某人,某人气的连接下来的合照环节都不参加了,扭头就走。崔斯年也清楚的看见了卡师协会的一些人发现後隐晦地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知道那对夫妻给崔和风铺了什麽路的崔斯年,看了一眼得意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崔和风的未来增添了多少障碍的楚焰,终于抿着嘴真心的笑了一下。
崔斯年的心情好像好了,楚焰心里一松,也不多话,只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崔斯年和楚焰依次上台领奖了,从那个似乎是个大人物的卡师协会长老手里接过奖牌的奖励时,楚焰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某个关窍被打通了,又像是什麽被判定了。
楚焰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他好像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领着东西下了台,因为这莫名的预感,楚焰拒绝了姚生杨和杜马的庆功提议,只借口自己今天打决赛打累了想早点休息。
见识过这场比决赛复杂程度的姚生杨和杜马纷纷对这个理由表示了理解。
只是楚焰还记得崔斯年在比赛结束後和他拥抱时说要说什麽,也因为如果他真的要离开的话,楚焰很想和崔斯年告个别,所以他单独把崔斯年拉走,问了他想说的话是什麽。
崔斯年本来已经想好了借口,但对上楚焰的眼睛时,崔斯年忽然发现自己不想也骗不了他。
沉默一瞬,崔斯年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楚焰呆愣一下,“喜欢我?”
“嗯,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楚焰当然知道崔斯年的意思,如果是朋友间的喜欢的话崔斯年也不会单独这麽说,他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和崔斯年的关系往那个方向上想过。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是同性,在星际时代,和外星人谈恋爱并不稀奇,种族都不是问题何况性别。
楚焰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身体接触的人,却经常和崔斯年贴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对感情表达很笨拙,喜欢一个人就会送对方礼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崔斯年是哪种喜欢。
楚焰也忽然明白了,那天在雪山上看见崔斯年漂亮的侧脸时,他狂跳不停的心跳是为了什麽。
但是……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抱歉,我好像只把你当成了朋友……”沉默了很久以後,楚焰给了崔斯年这样的答复。
崔斯年的嘴唇紧紧抿着,用力的都有些发白了,他不怎麽意外楚焰的回答,只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崔斯年!”楚焰忽然喊住了崔斯年,等崔斯年停下脚步以後他说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