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潮涌动,电梯几乎每层都要停靠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挤进去,还要忍受消毒水与各种食物混杂的怪异气味。
苏柏宁的病房在九楼。于文清特意提前绕道去医院附近的花店,精心挑选了一个果篮和一束淡雅的百合。
九楼病房的门虚掩着,还未等她推门,任载阳就已经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冲了进去,扑向病床上的苏柏宁。他们紧紧相拥,任载阳的发梢蹭过苏柏宁的脸颊。
“天哪。。。。。。”苏柏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下意识看向门口,“载阳?你怎麽。。。。。。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我请假了!”任载阳擡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特意来看你的!怎麽样,是不是很感动?”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于文清捧着盛放的百合花走进来,花香在一瞬间冲淡了病房的消毒水味。苏柏宁宛如触电一般松开环抱着任载阳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阿…阿姨好……”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任载阳却再次扑进他怀里,仰着脸对母亲露出灿烂的笑容:“别紧张,我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啦!”
苏柏宁的瞳孔瞬间放大,喉结也稍稍滚动了一下:“真。。。真的吗?”
于文清将果篮放在床头,温柔地点了点头。百合花在她手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清新的芬芳。
听到肯定的答复,苏柏宁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眼眶。他的双臂不受控制地收紧,将任载阳牢牢圈在怀里,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拥抱中。
任载阳把脸埋在他肩头,闷声说:“对不起,那天我对你撒谎了。。。。。。”
“我知道。”苏柏宁轻轻安抚着他的後背,“我怎麽会怪你呢。”
于文清望着眼前这对年轻人,眼角渐渐泛起欣慰的泪光。就在这时,苏雯提着保温饭盒从食堂匆匆赶回,在见到于文清後瞬间怔住。她手中的饭盒微微晃动,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绽放出真诚的笑容。
两个母亲并肩而立,目光温柔地落在孩子们身上。午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这场久违的对话镀上一层暖意。于文清深吸一口气,将过往的愧疚化作诚恳的歉意;苏雯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的宽容如同春风化雨。那些曾经的隔阂,此刻都随着相视一笑而烟消云散。
“看着他们现在幸福的样子……”苏雯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才明白,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孩子能平安喜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于文清点点头,目光深远:“是啊,以後他想走什麽路,只要堂堂正正,我都无条件支持。”她深吸一口气,“我再也不会逼他了。”
任载阳紧紧搂着苏柏宁,两人依偎在病房的窗前。夕阳的馀晖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渲染出一副温暖的画面。过了许久,任载阳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苏柏宁的左胸口,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心脏……还疼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苏柏宁扬起嘴角,故作轻松地摇摇头:“医生说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的。”
“那是不是……”任载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很快就能出院了?”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苏柏宁垂下眼眸,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不是说……不严重吗?”任载阳的声音开始发颤。一旁的于文清也紧张地凑近。
苏雯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护栏:“手术确实不难,但术後需要长期静养……所以高考,怕是赶不上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任载阳和于文清的表情瞬间黯淡,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离梦想就差最後一步,却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迫停下脚步。
“喂,你们这什麽表情啊?”苏柏宁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任载阳的头发,“等我做完手术,就能拥有一个健康的心脏,这不是值得庆祝的事吗?”
但任载阳的嘴角依然沉重地垂着。十二年寒窗,最後关头功亏一篑,这样的代价实在太过残酷。
“其实……”苏柏宁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手指绞着被角,“我也还没准备好参加高考。”
“什麽?”任载阳猛地擡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离高考只剩两周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没准备好?”
“三次模考……”苏柏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成绩都……不太理想。”
“过一本线了吗?”
“这话说的,当然过了!”苏柏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随即又泄了气,“只是……离我们的约定还差一点。”
任载阳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长京大学的约定?亏你还记得!”
“所以你看……”苏柏宁的眼睛重新亮起来,“复读反而是件好事。能多一年时间复习,我到时候一定能……”
“笨蛋。”任载阳突然打断他,伸手捧住他的脸。夕阳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跳动,“尽力就好,我会在长京等你,一年,两年……多久我都愿意等。”
苏柏宁愣了几秒,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窗外的晚霞在这一刻格外绚烂,仿佛在为这个崭新的约定作证。
【作者有话说】
主播最近几天不是在玩《第五人格》吗?打排位连输好几把,已经气到吐血了!!!但还是强撑着意志给你们更新,看在我这麽努力的份上,给我赏点鱼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