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6。一首歌
在盛世弋看来,家里多了一个人无非麻烦一些,朝夕相处也可能会令对方发现自己的缺点从而放弃喜欢他,收留卢昀清虽非明智之举,但也不算错误。
卢昀清来的第一天就啓用餐厅那台昂贵但闲置的咖啡机,盛世弋需要在闻到咖啡香气的十分钟内起床,以确保喝到口感最佳的清晨第一杯咖啡。
晨光刺眼,盛世弋眯起眼盯着岛台後那道身影,意识到有一个人从醒来就围着自己转,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卢昀清带的衣服不多,老穿盛世弋的,某天盛世弋回家,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袋子,都是给卢昀清买的,为报答盛少慷慨解囊,小卢晚上主动请缨伺候少爷洗澡更衣吹头发,盛世弋被他弄了一宿,昏昏沉沉地躺在他腿上,就着吹风机的白噪音睡着。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挑部电影看,卢昀清无论看什麽都很认真,盛世弋则喜恶分明,不想看的过不了十分钟就昏昏欲睡。
卢昀清决定退学申请国内高校,很长时间都待在家里准备资料,其馀时间则缠着盛世弋,自从卢昀清搬进来,盛世弋就好像多了一道无形门禁,十点前一定要到家,稍微晚一点卢昀清的电话就会立刻打来。
两个发小在忙,酒吧已经很久没去过,某天晚上盛少酒瘾犯了,去附近的清吧喝了两杯,走回小区门口,发现卢昀清跟保安并排坐在那里聊天。
盛世弋合理怀疑卢昀清有分离焦虑,但他找不到证据,此人犯病时不吵不闹,只折磨自己,不折磨旁人。
宁愿在门口坐着被蚊子咬一身包,也不肯在家里等。
过了几天,家里又多了一堆调酒道具。
盛世弋解释:“喝酒喝的又不只是酒,还有氛围,在酒吧喝跟在家喝不一样,在家喝只能算是闷酒。”
卢昀清:“我没说不让你去,你随时都可以去。”
盛少无奈:“你看,你又这样,要是不高兴就说出来,干嘛阴阳怪气的,又不是听不出来。”
卢昀清瞥他一眼,低头摆弄他的shake杯。
盛世弋凑过去:“调好了吗?给我喝一口。”
酒没喝到,大少爷被人摁在岛台边上占便宜,当他频繁经历这种事,心防变得薄弱之後,接受度就高起来,被握住没两下就开始进入状态。
男人和男人做那档子事,他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但卢昀清跟他做这些,他能接受。
卢昀清总喜欢在最後阶段缠着他问以後怎麽办,问他会不会让自己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回答就吊着他,让他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盛世弋想自己解决也不可以,他要像犯人一样扣着他双手盘问,直到盛世弋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为止。
盛世弋想当然觉得卢昀清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秘密。
直到有天凌晨,他被身边人的动静吵醒,卢昀清没注意到他,捂着胸口坐起来,挪到床边缓了一会儿,因为过于安静,所以盛世弋能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下一秒,他整个人从床边栽下去,咚一声跌在地上。
盛世弋立刻弹起:“卢昀清?!”
没有回应,卢昀清蜷在地上,捂着自己脖颈,喘得像是老旧风箱,盛世弋跪在地上把他抱到怀里,看清他失焦的眼睛。
120。。。。。。立刻打120!盛世弋被强烈的恐慌摄取,卢昀清的模样近乎濒死,好像随时都会出事,他握住电话,手抖得点不开密码锁。
卢昀清握住他手腕,似乎从痛苦中挣脱出来一些,声音疲惫:“。。。。。。没事。”
他靠在盛世弋胸口,整个人被汗水浸湿,脆弱不已。
“到底怎麽了?为什麽突然这样?”盛世弋无意识地紧抱住他,卢昀清感受到他的力度,慢慢地找回安全感。
“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卢昀清说,“你继续休息,我出去喘口气。”
盛世弋不放心,在门口盯着,卢昀清打开冰箱,取了冰袋,将额头贴上去,慢慢地再移到脖颈。
过了一会,他放下冰袋,没关冰箱,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盛世弋走到他身边坐下:“真的没事吗?你看上去。。。。。。很虚弱。”
卢昀清摇头,烟头在黑暗里烧得猩红:“过一会就好。”
“我能帮你做点什麽?”
“不。。。。。。”卢昀清看向他,顿了一下,烟雾在他们之间摇晃,盛世弋直觉即将发生什麽,但没躲开,反而往前凑近一些,让卢昀清能顺利找到他的唇。
他们极少缠吻,灵魂的一部分好像被对方吸取,感官变得鲜明,卢昀清的皮肤很冷,伴随着辛辣的烟草和黑夜的阴森,湿润的额发贴着他皮肤,咂吮的力度越来越贪婪。
一切应该是火热的,但是他们亲了很久,卢昀清的嘴唇才重新变暖。
分开後,盛世弋再次问他:“你怎麽了?”
卢昀清说:“没什麽。”
盛世弋很清楚卢昀清在撒谎,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盛世弋不大高兴,但因为卢昀清当晚精神状态不佳,他没有立刻发作。
之後旁敲侧击问过几次,卢昀清每次都搪塞过去。
卢昀清主动邀盛世弋去酒吧,他神秘兮兮地说准备了盛世弋的生日礼物。
盛世弋很怀疑:“生日过了一个多月才送礼物,最好是好东西。”
卢昀清笑笑:“可能不值钱,但应该是好东西。”
卢昀清订的酒吧空间不大,客人也不多,在音乐中小声聊天。
落座不久,卢昀清去了一趟後台,一杯酒过後,他邀盛世弋去跳舞。
舞池里人头攒动,盛世弋拉着卢昀清如何跟随音乐摆动,不知何时换了首歌,不是常听到的舞曲,盛世弋停下来,副歌部分,他听出来了,睁大眼睛看向卢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