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帮我治疗我的心理疾病。”
茶水似乎变冷了,热气不再像刚刚那样多。
夏青陆张张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好意思博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现在在给杨老师当当助手,没有拿到相关证书之前,我没有这个能力治疗心理疾病。”
博弈宁的请求对他来说有点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他想到这个请求?
夏青陆目光飞快,不引人注意地从上到下打量博弈宁一眼,心里纳闷。
博弈宁看着也不像会开玩笑的人啊。
博弈宁往后仰靠,舒出一口气,眉眼带有几分燥郁,不是冲着夏青陆,而是自己这个病:“我想要你做的并不是专业上的治疗,而是一些……”
他停顿一下,似在找合适的词来形容:“……类似于心理安慰之类的治疗。”
夏青陆听得更迷糊了,什么叫心理安慰的治疗。
“你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吗?”他谨慎问道。
“不只是倾诉。”博弈宁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模样,“我之前无意中发现与你身体接触,能够舒缓我的病症,所以我最想要的也是这方面的帮助。”
他最开始注意到夏青陆,是因为他的笑容很灿烂,别有一番活力,照得人恍惚以为自己受到了太阳的照耀。
再后面就是因为无意中的触碰下,他发现自己的皮肤饥渴症对夏青陆发作。
仿若食髓知味。
博弈宁是个冷静理智的成年人,发现这件事后,他立马找了杨老师确认:身体接触是否能够帮助他治疗皮肤饥渴症。
杨老师也回答了:“你的皮肤饥渴症主要源于幼年时期在家庭中没有得到足够的爱与拥抱,渴望接触的要求不被满足。与家人,朋友或者伴侣进行更多的拥抱,握手或者其它形式的身体接触,确实有利于你的心理疾病。”
因此博弈宁才会在这里向夏青陆提出请求。
夏青陆仿佛被一锤子重重捶下,脑袋嗡嗡响。
哪方面的帮助?当然是肢体接触。
什么样的肢体接触?
夏青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是,他记得这不是“楚望南”的戏份吗?怎么转到他这里来了?
博弈宁仍然像是第一次见面那般冷静矜持:“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有点突然,你可以回去再认真考虑一下,详细的报酬届时会写在我们的合同上。”
夏青陆乱成一团浆糊的大脑此时反而冷静下来,摇摇头,回答道:“博先生,不用回去考虑,我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博弈宁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对方脸上的笑容难得消失了,双眸黑亮,认真望着他。
“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吗?”
博弈宁冷静道:“如果是担心你男朋友介意,我们也可以邀请他来,现场观看治疗。”
那天在饭堂见到夏青陆和他男朋友,他就知道两人的感情融洽,处于热恋阶段。如果是这样,不能接受和其他人有亲密接触也正常。
夏青陆摇摇头:“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是你的这个请求,已经超出了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界限,违背了我的职业道德,所以我不能接受。”
虽然他只是一个大一学生,但也知道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绝不能产生超过医患关系的关系,这是专业伦理的问题。医生如果超过了这个界限,都会有可能破坏病人的信任,导致治疗目标偏离,还可能加剧病人的依赖性,阻碍其独立性和个人成长。
上课时老师郑重强调过的后果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博弈宁沉默一下:“如果不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身份,也不行吗?”
夏青陆张大嘴巴,这回是实打实的惊讶:“博先生,原来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
夏青陆实在是没想到原来他和博弈宁之间已经称得上是朋友关系。
他们之间差了十几岁,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都有四五个代沟了。换个场景,他们还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怎么看怎么也不能够是朋友关系。
结果他从博弈宁嘴里听到他是朋友。
他的关注点发生偏移,博弈宁提醒他:“换个身份,你会考虑一下吗?”
夏青陆还是笑着摇摇头,坚定道:“不会。”
“博先生,我很高兴你愿意把我当朋友,但不管怎么说,我未来的职业方向是心理医生,我在学的专业是心理学专业,我现在的实习工作,是给杨老师当助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都无法单纯以朋友的身份和你相处。”
后面他又灿烂一笑:“当然,除了这些,你想找我倾诉,我还是非常欢迎的,我也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
……
博弈宁离开后,夏青陆的笑容一瞬垮下来,揉揉笑僵的脸。
回到办公室,莫杰为看见他,忙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
夏青陆一屁股坐下,欲言又止,叹息不断。
这种事情不好倾诉,他只是惆怅说了句:“大概算是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