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明显一愣,这会儿还谈什麽工作。他摸了摸萧承的头,说:“下次再来。”
“嗯……嗯。”萧承又开始迷糊。
萧承迷迷糊糊地又在他怀里睡着了。
谢临的神色又逐渐黯淡了下去。
他好嫉妒沈煜,嫉妒到要发疯。
沈煜拥有了黏人乖巧的萧承,而他,只有萧承的疏离冷待。他的爱与不爱真的不难区别。
他真的活该,都是他欠萧承的。
一夜心酸,天偷偷地亮了起来。
今天,该下山了。
卫星信号传来了讯息,山下的路通了。
醒来後的萧承瞧着他,说:“阿煜,你瘦了好多。”
谢临茫然地看着山脚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判了刑,自己正在一步步朝着深渊走去。
他看着萧承有些乏力,索性弯起腰把他横抱了起来。
“诶——”
“抱紧。”
谢临抱着他,只觉得拥抱了全世界。
在他们抵达坐标位置的那一刻,谢临低下头,最终还是吐出了卡在心里的软刺,他说:“你喜欢我吗?”
萧承环着他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说:“怎麽不喜欢?”
谢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拧巴。他试探性地说:“喜欢我……以前,还是现在。”
萧承模棱两可地回复:“都喜欢。”
谢临不再说话,他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直到他看着远方的救援队伍才把萧承放了下来。
他见着救援队伍,缓了口气。
幸好山路险峻,只有救援人员能上来,不然有人当着萧承的面唤他一声谢总,一切都完了。
他拿出手机和孙怡月发了信息。
【和萧总一切安好,无需担心。】
【他不能接电话,有事联系我。】
干完一切,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靠着车窗瞧着窗外闪过的山路,想了许多,最後扭过头望着在後排躺着的萧承。
萧承睁开眼睛。
“看着我干嘛?”他不解地问,沈煜不止一次地投来关切的目光。
“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你说好多遍了。”
沈煜似乎想说些什麽,最後还是没开口。
车辆很快行驶到最近的医院,谢临立马挂了急诊号。
他不断地重复看着检查报告,询问着医生。
“只是脑震荡?”
“没有其他问题?”
医生很少如此无奈,他不耐烦的咔嚓咔嚓按着手里的笔,拿着笔尖戳着检查单说:“核磁,CT均无异常,不用住院的。”
“记忆嘛,多陪陪病人,这种情况半个月就能记起来了。”
半个月吗。
谢临对上了萧承的目光,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萧承恢复了记忆,他到底该怎麽办。
谢临默默地走到萧承的病床旁,小声说:“给你请了病假,想回哪?”
“松鹤路。”
谢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萧承认真的目光像是无色无味的腐蚀剂,一点点地把他腐蚀了个干净。他把自己忘掉,也没忘记松鹤路。
他不敢去松鹤路,他怕自己彻底失控。
谢临指尖蜷缩,不断地细微颤抖,语气却如常,他说:“回深圳湾好不好,松鹤路需要上楼,医生不让你剧烈运动。”
萧承面露不解,但没拒绝。
谢临打了辆车去了深圳湾,又派人办了张新的电话卡,买了只新手机。
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