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他这种症状,如果不服药就会长期发作,最後会形成慢性的病症的。”
他调开了办公室电脑,上面是谢临的病历,他拿着鼠标扫着字迹,一字一句地念:“1月10日,开了盒草酸和帕劳西汀。”
萧承心一顿,1月10日是他刚来北京那天。
“他得病多长时间了?”
医生皱着眉想了会儿,然後打开了病历,说:“有个五六年了吧,这病人一点话也不听,说着让他按时服药,忍到躯体化了才过来开镇静剂。”
“焦虑症?”
“是,挺严重的,看他应该要终身服药了。”
萧承真的不理解,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能焦虑什麽,焦虑找不到对象?
“病因呢?”
“他不说。”
医生盯着萧承看了会儿,就拿着手里的矿泉水瓶上下摇动做着讲解,他说:“正常人焦虑情绪是这样来来回回晃的,可一旦达到一定程度。”
医生转而把瓶子倒着放,水一直聚在瓶口处,紧紧地挤在瓶口处,说:“就晃不回来了。”
最後,萧承还是回到了病房,打开了手机和黎玉打了个电话。
“萧总?”
那边黎玉的声音还有些迷糊。
萧承沉默了一下,简单明了地说:“你哥住院了。”
黎玉并没有他意料中的惊讶,平静地说:“又住院了?哪个医院我现在就去。”
萧承报了医院位置和病房号。
嘎吱——
病房门被推开了,黎玉小心翼翼地关了上门,轻声道:“萧总。”
萧承起身想说点什麽,最後说:“照顾好你哥。”
“镇定打了吗?”
“两针。”
黎玉把包放在了一侧,瞧着昏睡的谢临,说:“两针啊?那估计要明天醒了…夜深了,要不您先回去吧?”
萧承回头看了一眼谢临,脸色白的几乎看不到血色,左手重新扎上了输液针,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块破碎的白瓷,安安静静的。
“嗯,那我走了。”
见他无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出了医院,一阵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他嘎吱嘎吱踩着雪,脑袋里仍然是回想着谢临的那句,别走。
这算什麽事?
明明,当年,被丢弃的是他。
他就像他送的小蛋糕,哪怕包装精致地送到了谢临的手边,他连看都不看,随手就扔在一旁。
等他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机屏幕却亮了。
是谢临发来的微信。
【到家了吗,给你点的姜汤放在门口了。】
萧承沉默了一会儿,最後还是选择打开了门,定眼一瞧,还真的有个外卖袋放在了门口。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备注,麻烦用保温袋,什麽不要敲门,不要打电话,放在门口就好。
谢临不应该明天才醒的?他盯着外卖瞧了一会儿,也没伸手去拿,只是让袋子孤零零地挨着垃圾一块放着。
萧承在这一刻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