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这样认真的神情,褚垣只在卫涂沉浸办公时才能看见,他一时有些语塞,重新将头别了回去。
即便是褚垣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当时为什麽会去吻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嫉妒?不甘?亦或是情难自抑?光是想到这些,褚垣就觉得天都黑了。
等等,怎麽忽然觉得光线变暗了?
温暖的手掌划过褚垣的锁骨抚上他的面庞,卫涂跪得笔直遮住了褚垣身上大半烛光,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脸,垂眸轻柔地问道:“殿下怎麽不说话?”
“你。。。。。。”他的眼睛总有摄人心魂的能力,褚垣闭眼蹭了蹭他捧着自己脸的那只手,反问:“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卫涂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忽而低头用冰凉的鼻尖去碰他的脖颈,将褚垣冻得缩肩膀,卫涂贴着他的耳朵说话:“醉鬼的话能做数吗?”
褚垣偏过头,贴着微冷他的脸颊,回答:“安平王一言九鼎。”
“那载阳呢?”鼻尖逐渐与脖颈共温,卫涂的嘴唇有意无意的摩挲他的耳垂,嘴上的血痂让褚垣有些痒,他受不了了捧着卫涂的脸将他拔了出来。
卫涂学着褚垣先前的动作蹭他的掌心,褚垣的拇指摁着他的下唇向下,露出洁白的牙齿,问道:“疼吗?”
“比起疼,”卫涂握着他的手,亲吻他的拇指,回答:“怎麽糊弄过去更难,总不能告诉他们是安平王咬的吧?”
“哈哈哈哈哈,”褚垣笑着歪头说:“怎麽不能?再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咬的,只是,”眼中的笑意淡了些,褚垣提醒道:“你当真要上我的贼船?”
“却之不恭,”卫涂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伏下身轻语:“不过。。。。。。”
手掌的温度顺着肩胛骨一路向下,停在褚垣的腰间,湿润温热的触觉,卫涂轻柔地吻细密地落在颈间,那侧的耳朵已然红透。
“嗯。。。。。。”
颈肩一阵刺痛,褚垣下意识揪着他的衣袖,牙齿刺破皮肤血腥味传出来,接着又是安慰的轻吻,让褚垣一阵酥麻。
“就当,”卫涂亲吻他的耳垂,狎昵地说道:“是我的补偿,殿下可愿意赏我?”
鲜红的血混着汗液将雪白的衣襟浸染,褚垣笑靥如花,语气却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叫先斩後奏,唔。。。。。。”
热吻顺着脸颊擒住还欲争辩的唇瓣,柔软的舌尖强硬的舔开牙关,闯入口腔深处攻城略池,卫涂坐在躺椅上上半身贴着褚垣的胸膛几乎要压得他透不过起来,褚垣欲偏头躲开,捧着他脸的手却禁锢他令他无处可逃。
“卫。。。。。。唔嗯。。。。。。”
为了呼吸更多的空气褚垣不得不张开嘴,却让卫涂有了可乘之机,他含着褚垣的舌尖,摁着他的後腰,不断缩减两人间的距离,直到褚垣在猛烈地攻势下眩晕,任其采撷,房中只剩下两人争先恐後的喘息。
褚垣抓着卫涂的手臂,却在迷乱中想起他有伤在身,一时间双手腾空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卫涂适时解围,拉着他的手攀着自己脖子,气息下沉侵略更深几分。
等到唇瓣分离,褚垣闭着眼别过头去张着嘴喘息,凡人的心脏太过脆弱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情绪起伏,只是还没缓和片刻,卫涂又捧着他的脸让褚垣看着自己。
“不行。。。。。。”褚垣睁开眼,一时间难以聚焦。
垂眸长睫如扇,卫涂遮盖了大部分见不得人的欲念,压抑地回答:“好。”
伸手点了点肩上的咬痕,指尖上沾着血,褚垣将鲜血揉开,血腥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他轻笑着企图掩饰内心的紧张,“有个词叫色令智昏,说得应当就是如今的我。”
“那臣是否乘胜追击?”卫涂握着他的手,将指尖上的血舔干净,“殿下气消了吗?”
“没有,”褚垣捏着他的下巴将人拉近,擡眼说道:“被白眼狼咬了一口,换谁都不开心。”
“任君处罚。”卫涂没有辩驳,他认下褚垣为他判定的罪名,温顺又乖巧。
瞳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一瞬,褚垣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卫涂,敞开的领口与冷峻的目光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挑起卫涂的下巴,拇指摁着他的下眼睑,低声问道:
“我要张棋楠的下落。”
漆黑的甬道中,玉雪提着一盏宫灯,大步流星地走着,陛下似乎是因梦魇突发高烧,华清殿上下乱作一团,庄皇贵妃将她遣了出来去找太医。
只要跨过不远处的玉耀门,就能到太医署,喘息之间,门後忽然冒出一个人影,玉雪急忙站定,宫灯摇曳。
乌云遮月,那人只一个轮廓,看不清面容,玉雪直觉危险,转身欲跑,人影却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她的肩膀。
玉雪下意识甩手,不慎将宫灯甩远,落地的一瞬,烛火熄灭。
“徐道长,”玉雪与他一步之距,呼吸变得略微急促,神情紧张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听路端说,陛下近日来总是做噩梦,我便猜到有人在搞鬼,”满月于云层中冒出头高悬夜空,徐禾学青涩稚气的脸庞也慢慢浮现,他眼神清明,紧盯着眼前的玉雪,说:“只是我没曾想,竟然是玉雪。”
“哼哼,”须臾之间,玉雪一改原先惊恐的模样,不屑地嗤笑:“只是,你找到我了又如何?凭你可奈何不了我。”
“不试试又怎知到。”说话间,徐禾学猛然冲了过来,玉雪神情不改只是一挡一推,徐禾学便重心不稳连连退步,等他在想起身时,玉雪已然掐住他的脖子抵在墙上。
“徐道长果然是灵根极佳,修为极差。”玉雪嘲笑道:“只可惜,还差一点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