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皇戚的背後有无数双眼睛,”远处走来几个鹰□□侍卫,似乎是来找卫修远,他转头看着他们点头,将剩馀的话夹着风送到房铭耳边:“比起你如何知道张棋楠的踪迹,我更想知道的是告诉你消息的人他站在谁的身後。”
“大人?大人!”看见眼前挥动的实积的手,卫涂才回过神来,“大人您发什麽楞呢?跟您说话呢!”
“什麽?”走神的毛笔擅自在草纸上画了条弯弯扭扭的蚯蚓,卫涂将纸揉成一段精准的扔进炭盆里。
“咳咳,”坐在炭盆边的实积被燃烧的气味抢的捂鼻子,抱着自己大老远抱来的酒挪到另一边:“我说我父亲新进一批锦州的碧霞,我给你拿了一坛。您想什麽呢?我如此聒噪您都走神了”
“我原以为令尊只是茶商。”卫涂重新提笔,坐得像是小时候练字般端正,横平竖直一笔一划的写着。
“商人嘛,”实积眨眨眼,说:“自然是那儿有钱赚就去那儿,父亲原先就在长阳附近的茶山看黄芽,但驷州,锦州包括周边地区买卖马匹的商队忽然多了,便转道去了锦州看看风向,只是酒比马更吸引他。”
“驷州盛産好马,但这类马种并不适合长途运输。。。。。。”卫涂搁下笔,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笔尖离开平整的纸张低头沉思。
看着逐渐皱起的眉头,实积瞥了眼他写了的信,打岔道:“我瞧大人写了一上午,是给谁的信?”
见他不答,实积将酒放在桌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父亲此次出门,我因担心他长途奔波与他大吵了一架,事後却悔不当初,也曾想着写一封信去道歉,不过到头来还是当面饮酒谈心,最合适不过。”
“。。。。。。”实积暗示的相当明显,只是关系不同又怎可如此轻浮?卫涂眼神逃避,转移话题:“寺卿大人呢,今日尚未见他。”
“你为写一封信斟酌用词半晌自然不知道大人去哪儿了,”被卫涂瞪了眼,轮到实积躲避目光,“近日恒安王旧事重提,多封奏折弹劾庄仲其实是方佑庭馀党,且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
“方佑庭一案由大理寺全权查办,寺卿大人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今日一早就被宣进宫面圣了。”
“方佑庭。。。。。。”卫涂伤了几日,竟不知朝着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
“说来奇怪,当年分明是少卿大人主导查办方佑庭一案,”实积问道:“若是问大人。。。。。。呃。。。。。。或许陛下体恤大人,”他说着说着就自己想明白了答案,他站起身支支吾吾说道:“说来大人该喝药了,我去瞧瞧。”
“对了,”走出去的实积又将头探了回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道:“天气干燥,我瞧着大人嘴巴都干裂了,要多喝些水,晚些我给大人拿药膏。”
“呃。。。。。。嗯,都,不必了。。。。。。你,你去吧。”原先沉着冷静的人忽然红了脸,实积以为碳火太热,却见他摆手催促自己离开,也就不管了。
实积一走,房中就剩下他一人,卫涂擡手摸嘴唇上得破口,随後将写了三句话的信纸放在一旁,瞧了眼那坛子酒,重新提笔写信。
寒风凌冽,赛场上烈马躁动,世家子弟们身着艳色劲装,箭尾各色飘带猎猎作响,赵玉书呼出一口白气,是比要拿下今日围猎赛事魁首,将独属于赵家的紫色箭翎插在鹿的脑袋上。
一声令下,扬起一片尘埃,不过片刻,少年们便引入稀疏林中寻那把“黄金剑”。
鹰台上,褚垣摆出一副好奇开场的模样,一杯一杯将琼浆玉露往嘴里送,皇帝公务缠身忙得焦头烂额,褚瑛刚上鹰台就见褚垣喝得酩酊大醉,忍不住走上前去问道:
“皇叔好酒量,”他说着端起桌上酒壶,替褚垣斟满:“只是。。。。。如今场合还是要克制些。”
脸颊泛红,柔和眼尾的锐气,褚垣撩起眼皮瞧他一眼,随後垂眸将酒一饮而尽,有些控制不住声量:“你可知我馋这一口酒多久?自从跟那卫少卿勾搭上,这也不能喝那也不能干,说是耽误办案。”
他说着摇晃空杯,食指末了嘴角溢出的酒漫不经心地舔干:“他无趣的很,还不如那楼里的。。。。。。”朦胧的眼神在眼眶转了一圈,褚垣意有所指仰头松了松脖子:“今晚我要去西坊,侄儿与我同去?”
呼吸被意志压制的所剩无几,赵玉书全神贯注的趴在马背上,肩头微微一动,隼振翅高飞在密林之上盘旋,毛茸茸的鹿耳弹动,隼鸣叫着府中直下,惊得鹿越出枯枝慌不择路。
一支利箭破空,带着如蛇蝎般的紫色尾带径直刺入鹿的脑袋,不过瞬间便倒在地上挣扎不动,温热的血染了赵玉书满手,她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凯旋而归。
“有人来了!”鹰台上有侍卫高呼,褚垣看着天色尚早,口中喃喃着年少英雄,起身打了个晃走到栏杆前,探出身子去看。
扬起的烟尘像是快速移动的云彩,暴雨般密集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是,云雾散去,马上健硕疲惫的身影带着铁腥气振臂高呼:
“西北八百里加急捷报!”
“铁骑卫副将赵中云来报——赵无机淮贠一战砍下丹赤国国主平云陆之首,丹赤国举国投降!”
“赵将军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