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崔啓光站起身,凑上前去,说道:“太过犹豫便会错失良机。”
“事到如今,我等绝无退路,”张麟挣扎着站起身,目光如炬,“我已安排御史携刀伺机行动。”
“陛下身旁内侍也已全部替换。”
“禁卫也已经就绪。”
沉默已久的罗谷桐开口,几人围在褚瑛身旁,崔啓光的眼中流露出精光:“我与赵无机的旧部听候恒安王差遣。”
“。。。。。。”褚瑛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深吸一口气,语气沉沉:“那便血债血偿。”
穿过宫墙重重,庭院深深,卫修远带着褚祥一路沉默无言去到了康仁宫,刚一进门就看见熟悉的身影。
“皇叔!”褚祥仍是牵着卫修远的手,站在门口脆生生地喊:“你怎麽在这儿?”
褚垣转过头,瞬间换了副和蔼的脸色,褚珣不愿见他,他又不能贸然抗旨明面上走出困住他的宫殿,也幸好,卫婼派人传旨将褚垣“解救”了出来。
“过来。”褚垣朝他招手,褚祥擡头瞟了眼卫修远,犹豫一瞬,连蹦带跳的跑过去抱着褚垣。
十来岁的小孩儿,脸蛋仍是柔软温暖的,褚垣弯腰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难以控制表情严肃将褚祥的笑也吓了回去。
“皇叔公,我脸上怎麽了吗?”褚祥伸出手去牵坐在椅子上的卫婼,她起身拍拍褚垣的肩膀。
“没事。”褚垣回过神掐他一把,起身拍拍他的头,“瘦了点儿,最近多吃饭,玩儿去吧。”说完将他交给柏溪。
待两人出去後,卫婼坐回凳子上扶额长叹一口气,卫修远看她心思深重,上前一步劝慰道:“殿下宽心,这几日我会寸步不离跟着小皇子。”
“好。。。。。。。”卫婼闭着眼皱眉,眼睫投下的阴影与眼底乌青融为一体。
“皇後殿下,”褚垣终于是安耐不住开口问了,“你可是察觉到了什麽,才将我叫来?”
“只是。。。。。。”卫婼先是擡头看着两人,随後微微颤抖地手捂着嘴巴,模糊不清地说道:“防患于未然。”
柔软的内衫划过裸露长臂,肩膀一颤,忽然撑着木架子大口喘息,卫涂眼眶憋得通红,手指用力抓着架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安静。
他看着腰间系着的无事牌,把它扯下将系带接长挂在了脖子上,放进里衣中贴着心口放,剧烈起伏的胸痛逐渐平息下来,卫涂忍痛将衣服穿好,蹒跚着走到铜镜前,快速将长发盘起,
门外青竹喊门,卫涂长舒一口气,恢复到平常神色叫他进来。
“大人要去哪里?”青竹看着穿戴好的卫涂,一边将药碗递过去,一边问道:“大人尚在禁足中,还是不要违反圣旨擅自出行。”
“又该喝药。”卫涂忽视他的问题,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後将碗放下,继续垂头系衣带。
“殿下知道大人要出门吗?”青竹放下木托,拿起外衣举着让卫涂穿。
“今日天气正好,”门外一阵寒风不合时宜的刮过,卫涂打了个寒颤,接着说道:“青竹不若与我同行?”
“什麽?”青竹尚在不解中,房门外忽然想起扣门声。
“客人来了,”卫涂穿好外衣,轻推一把青竹,笑道:“快去开门。”
稀里糊涂地青竹一脸疑问的走出去开门,门外敲门声变得有些急促,青竹正色:“来了。”
门一打开,身着铠甲的房铭站在门外,勾着嘴角,眼神锐利。
“时间到了,准备出发。”
一口热酒咽下去,彭宇摔杯为号,潜藏在树林里的士兵应声而出,列阵。
他站在军队前,擡手擦干胡茬上的酒珠,轻咳一声气沉丹田:“各位兄弟们!如今大宁奸臣当道,妖妃误国,欺瞒圣上使其罔顾人伦,草菅人命。”
“为了大宁的未来,为了我等家人安居乐业,今,便存死志,要将奸臣妖妃斩杀堂前,血祭无辜百姓——”
“无辜?是谁无辜!”
人群里忽而传来一声高亢的质问,彭宇被呛,血气上涌瞪大眼睛看着士兵们大喊:“何人扰乱军心!”
士兵们左看右看,一直皙白的手臂从人群中伸出来,随着有一声应答,士兵散开两道,彭宇才得以看清楚那吃了雄心豹子的人究竟是谁。
“彭大人!”夏潜林负手高昂着头颅,容光焕发,“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