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後,我在广才门等你。”卫修远眼神坚定,沉着开口,“你要快,马上就要天亮了。”
“好。”徐禾学应声向门外快速走去,拐入来时的转角,身影消失不见。
天大亮,日光照进来印在地上成了一个方,卫修远站在方里,被门框在光里。
天边泛白,徐禾学走出皇宫,脚步越来越慢,脸上的表情逐渐被迷茫淹没,他站在原地呼出一口白气。
“没有时间了,再回山也来不及了。。。。。。”
他喃喃道,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如今青羊外出,能帮他的只有一个人。。。。。。
柔和的光雾在手掌心泛起,体内两股不同的内力相撞,燥热从丹田蔓延到天灵盖,不多时,徐禾学膝盖脱力险些跪下,一双手架着他的腋下自身後将他抱住,带着温热气息的熟悉语调在耳畔响起。
“这样急着找我,可是想我了?”
徐禾学後仰着脑袋,就着这个怪异的姿势简明扼要的将钟灵一事说与他听,末了皱着眉说道:“瑚朱,她是妖吗?”
瑚朱身上还带着淡淡地酒气,他垂眸看着徐禾学,原先戏谑地语气荡然无存,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
“。。。。。。耳听为虚,”徐禾学挣扎着从他怀抱中站稳,转身将符咒与小瓷瓶都交予瑚朱,说:“你同我去见她一面或许就能看出来。”说罢,他拉着瑚朱的手朝宫门走去。
“。。。。。。”
拉不动瑚朱反倒是左脚拌右脚,险些将自己摔倒,徐禾学回头困惑地看着他:“瑚朱?”
“你我非同族,不要太信我。”
徐禾学欲言又止,片刻,他松开手应了声好,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瑚朱,两人对视良久,徐禾学後退几步随後决绝的转身,朝着处刑台的方向走。
还未走几步,忽然手腕上一紧,被人拉进巷子里。
“放手。”拉着他的人,背影高大,遮住了大半巷子漏进来的光。
“你要做什麽?”背光的脸看不清神情,语气比刚才要冷,徐禾学转手腕企图挣脱。
“还有半个时辰,钟灵行刑。”
“哈啊?”笑声中透露出不可置信和无言以对,瑚朱说道:“你真的是青羊的徒弟吗?劫法场这种故事情节你也干得出来,你要拉着观云台陪葬吗?”
“与你无关。”
见他眼神倔强,瑚朱皱起眉头,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地说道:“跟我走。”压根不等他回应,瑚朱一股蛮力拉着徐禾学走。
“你有办法?”
“可能有。”
“什麽叫可能?”
“你同我去见一个人。”
“何人?”
“去了便知。”
青桐书院,白术坐在院子里愣神,青竹坐在一张小巧的竹椅上,闭眼睛假寐,门外响起敲门声,白术看了眼青竹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生面孔,个子比他稍高,一双吊梢眼上挑着瞧着轻浮,眉间却夹着一抹愁色,白术瞧他一眼,躬身行礼,随後说道:
“少卿大人今日不便见客,还请大人见谅。”
“我找安平王殿下。”
此话一出,白术神色一凛,警惕地盯着他,来人稍稍惊讶一瞬,而後收敛神色,偏头冲着院儿里大喊:
“青竹——”
眼睛猛地一睁,青竹着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瑚朱的声音,他起身快步走上前把脑袋从白术身後探出来:“瑚朱?你怎麽来了?”
“青竹公子。”彼时,瑚朱身後,徐禾学也挤进来半个身子,他看了眼天色刚要开口,又瞥了眼瑚朱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