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迈开步子,身上的衣服却突然被什麽东西鈎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等季风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穆荀川的手贴着他的头发撑在床上,温热的气息灼烧耳朵,让他莫名烦躁。
“去哪儿?”穆荀川的眼睛幽幽的望着季风,居高临下,呼吸间喷洒出来的气体想猫爪似的挠着季风的脖子。
季风微微错开视线。
“开窗,”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穆荀川却笑了笑,“窗户是假的,日光也是假的,我昨天就试过了。”
他顿了顿,才又说,“墙上的窗子只有晚上能开,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季风没有说话。
他对窗子本来没什麽兴趣,但被他这麽一说,反倒开始好奇起来。
只有晚上能打开的窗户,打开之後会看到什麽?
等了半晌没等到回话,穆荀川用另一只手摸索上季风的脖子,手指慢慢用力,他卡住季风的下颚,强迫他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因为只有在黑夜降临的时候,才能窥见真相,你想看到吗?”
季风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他下意识地想擡手将穆荀川推开,可使唤手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
像是被绑在了床上,他能感受到四肢,却怎麽都无法控制它们,就像砧板上的一条死鱼。
“穆荀川,”他试着开口,幸运的是还能说话。
穆荀川随着他的声音歪了歪脑袋,似乎对季风想说的话很感兴趣。
“放开我,”季风不确定穆荀川是怎麽做到的,但可以他现在的状态一定是这家夥的手笔。
三个字听起来苍白又无力,可除此之外,他居然什麽都做不了。
穆荀川却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放人的打算,相反,他将脑袋里季风更近了一点儿,发梢几乎要落在季风鼻子上。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你今天闻起来比昨天更美味,它们在你身上留下了不一样的气味。”
季风笑了一声,“怎麽,你是想吃了我?”
“我吃你做什麽,我们不是相互信任的队友吗?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时间在塔里不起作用,你会和神那样长生不死。”
穆荀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像是贴在季风耳边呢喃,最後干脆什麽也不说了,他将脑袋埋在季风的脖子里,卡在脖子上的手慢慢用力,企图控制季风摄入肺部的氧气。
季风不得不微微扬起头,可即使这样,能够吸入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心跳的声音开始放大,他的目光也跟着彻底冷下来。
“你在想什麽?”穆荀川又一次开口,他将脸微微擡起一点儿,眼睛里的光晦暗不明。
“在想怎麽让你从我身上滚下来,”季风说,“别逼我今晚先杀你。”
“你命都在我手上,不如先想想该说点什麽开心的来取悦我,如果你的花言巧语能把我哄开心了,或许我能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儿,变成了意味不明的摸索,“不过大概率我仍然会杀了你,季风,你想离开,我就偏要留下你。”
他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睛里甚至开始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季风试着调动塔罗牌,可惜连一张卡牌都无法换出,眼前的东西是怪物,如果还要硬来的话,他不确定会发生什麽。
一时口舌之快会将他拉进深渊里,如果因此丢了性命,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理智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一想到这幅皮囊下面是不知道什麽样子的怪物,他就没由来的觉得恶心。
太阳xue的青筋跳动,季风忍了许久,才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想听我说点什麽?我昨晚做噩梦了,那个画像里的女人来找过我,她在我身边一直哭,让我替她找丢了的脸皮……我一夜没睡好,你满意了?”
穆荀川看起来没多少兴趣。
“你到底想听什麽?”季风皱起眉头,他也开始没了耐心。
穆荀川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他直接与季风摊牌,“我让你留下来,你答应我,我就放了你,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季风压了压眉毛,“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穆荀川这次却松了手,季风试图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可还是意料之中的无法动弹,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指头长的小刀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