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也没有水,他学着二床的样子,将药片全吞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馀光看到四床居然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又重新将目光落到天花板上。
这个动作幅度很小,左右也不过是转了个头而已,但二床却像做贼似的,几乎要吓得尖叫,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体上,形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坟。
季风看着怪异,但没去管他,一手拿着日记,一手握着笔,写下短短一行字。
“10月10日,大雨”
其实一大早也没什麽可写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但就像是养成了某种习惯似的,只要手里抓着日记本,总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他呆滞的看着落满雨水的窗户。
难得一见的大雨,浇在窗户上完全看不清外面的踪迹,混着急促的雨滴声,听久了难免让人昏昏欲睡。
季风往床头靠了靠,打了个哈欠,半合着眼睛想再眯一会儿。
可正当眼睛快要合上时,一抹暗光猝然从眼皮下面闪过,就好像被人从窗外拿激光灯照了一下眼睛。
季风有些不适的擡起手,忽然听到耳边想起一声急促惊恐的尖叫。
心脏被那声音挠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跳动,将季风从昏沉的意识中拉了出来。
刚才意识模糊,他没听清那声尖叫是男声还是女声,擡头朝病房里望时,却发现病房里还是那个样子。
每张床都很安静,非但不像是发出过声响,从神情看,甚至像是连那道声音都没听到。
四床仍然睁着眼睛,神情却最是平和。
季风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话,眼尾却又闪过一道暗光。
他的目光下意识朝暗光消失的方向去追,就见窗户角落有一个暗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冷气沿着手指一路爬到心脏,季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又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次他听的很清楚。
与其说是男还是女声,那个叫声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尖叫夹杂着哈气声,如果硬要形容,就像是两只猫在打架,但与打架又有些不同,他甚至能听出那声尖叫中混杂的剧烈痛苦和绝望。
雨声在那道惨叫声中变小了,窗户上的雨水却越来越多,在雨水汇成瀑布外面,隐约能看见有什麽东西在缓缓靠近,但由于雨水的遮挡,只能看到一个浅到不易察觉的影子。
季风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慢慢缩小。
突然,两只满是鲜血的爪子撞在玻璃上,那股力气极大,几乎将整块玻璃都撞得震动起来。
季风噌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爪子。
没有毛发和指甲,在雨水的冲刷中连轮廓都看不清楚,只有两只满是鲜血的肉垫在拼命抓挠着玻璃,雨水和着血水,冲刷出两道血红色的雨柱。
没有抓挠多久,那双爪子就自己掉下去,倾盆大雨冲刷着,甚至连血印都没有留下。
季风盯着那张玻璃看了许久,猛地转身望向四床。
四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连二床都从被子里钻出了一个脑袋。
“你们也看到了?”季风急促的问道。
没人回答,两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这才发现,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因为窗外的爪子而有的反应。
眼前的暗红影子再次出现,就算背对窗户,红影却像是黏在了视网膜上,急速闪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手上还握着那个不倒翁,季风用手腕捂住耳朵,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抓住四床的胳膊,直到那声尖叫结束,爪子撞击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动,才急切地开口。
“你没听到叫声吗?就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