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珍笑:“好的哟。”
哟你妈个麻花,严明月一把捏了王利珍脸肉,河豚一样肉鼓鼓。
罢了。否则他很难不假公济私,也难以专心做事。
不过别说投简历了,王利珍连份简历都没有。严明月给他发了模板,王利珍抱着手机琢磨,小明跑来跑去第五圈了他也只是把性别男身高187写了上去,毕业院校丶出生年月都不敢填。
咋填啊,撒谎吧不合适,不撒谎吧身份证上写着呢迟早也露馅。他往地板一躺,舒服,什麽都不做最舒服了。
小明在他手上踩来踩去,爪子钝,抓不痛。王利珍捏着狗爪,握一握,还是当狗好。
这都装半小时无力应对了,怎麽看客还不来问话?王利珍睁眼,想瞅瞅严明月在哪儿呢。这房子大到可以玩躲猫猫。
王利珍从厨房找到卧室又去书房,脚步声叠沓,严明月早就听见了。毕竟小明一直在王利珍身边绕着,跟拴了根铃铛一样。
严明月其实也没当爹的瘾,在公司当惯了谁的老板家里谁的儿子,在一段亲密关系里本不愿多掺杂,可就让王利珍这麽迷茫下去,日复一日风吹日晒吗?西西弗斯推石头,上帝也会不忍吧。何况他一个小小普通人,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至于对错,严明月也拿不准,只是总觉得自己给出的不够多,俩人的生活交织程度不够高。他不甘心,也不放心。
当然,他自己就有活得多好,多有指导的资格了?严明月自忖,也没有吧。那麽最终得论就只是——捆住。
严明月吓一跳。他竟是占有欲这麽强,如此缺乏安全感的人?回想过去三十年,抛却已不记得的幼年期,回忆长河里没有任何的执念。
至于胡勒,之所以令他曾那麽痛苦,以至于花费大量气力来自毁,只为了忘却,概由于一种羞辱感?毕竟那是他有生之年,唯一一次主动伸手,受挫了,自是感触更多,更痛。所以那些年,一次次向自己复仇。
那对王利珍这算什麽?欺负小孩儿?那也是他自找的。严明月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把那简历打印出来。
听见里间有吱吱的机器声儿,门没关,小明一挤就全开了。王利珍冲它滚圆的灰屁股竖拇指。
“哇,竟然还有打印机。”王利珍说。
严明月:“3d的。”
王利珍睁大眼睛:“这麽强?”他绕到机子跟前看,也就比以前学校门口那种机子崭新一点,这竟然就是传说中能打印手指的那种?
严明月:“有什麽想要的?”
王利珍蹙眉,摸下巴,首先想到一个问题:“材料是不是很贵?”那可得慎重选一样。
严明月:“还行吧。”
王利珍又摸下巴,就像不摸下巴没法思考一样,眉头凛得跟倒八似的,往那儿一站,真特麽很适合去当模特。这睥睨一切的表情,脑瓜里想的竟是打印个什麽玩意儿好。
不知怎的,这念头一起,严明月就有点放不下。
突然,王利珍一个响指:“狗。”
小明伸着前爪搭到椅子上,努力想参与对话。
严明月:“行。”淡定自若地,在素材库找了张狗图。
王利珍看着严明月操作,设置参数,又选取材质:“哇,这就行了吗,我以为得建模什麽的?”
“哟,还知道建模。”严明月说。王利珍一把捶在他手臂上。
那机子卡巴了一下,才嗡地顺出一张纸来。
王利珍的心情由紧张期待到疑惑,拈着那页狗图a4纸:“你耍我?”
严明月实没忍住,他为自己非让王利珍进公司又补充一个理由——好玩。如果日子足够好玩,什麽深奥的道理都可以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