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数到五,初岩这座凹桥彻底垮塌。王利珍提前擡起自身,没压到初岩,要不就冲初岩这气喘如牛的劲儿,非抱怨到明年不可。
以及,以前没所谓。现在这麽压到初岩,初岩自己会膈应,他也会不舒服,更何况边上还有严大摄影师。这可都是要载入史册的瞬间。
“看看。”小艾往严明月旁边凑了凑。颜颜也挨近了些。到底和严明月不熟,不敢造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严明月擡眼看了看过来的王利珍。王利珍搭他肩,脸凑到屏幕跟前。
王利珍:“我去,我这麽帅,把初岩帅成道具了。”
颜颜攘了王利珍一把:“哪有这麽帅的道具!”
小艾乐呵:“哎是是是。”
初岩做了五个俯卧撑累得都迷糊了,坐那儿把桃都吃了。
又玩了几把,大家都不困,但差不多得了,明儿还上班,不想熬夜。
他几个都骑车来的。颜颜骑,初岩坐後边,这还当着大家的面已经搂上了。颜颜拍他手:“正经点儿。”
小艾招呼一声,戴了头盔飞出去,黑色头盔黑色皮衣,也不嫌热。暗夜里一道疾驰的闪电。
颜颜就骑得很温和,初岩块儿头大,坠在後边,把平衡拖乱了。
没有人问,严明月要怎麽走。
顶着夜的微风,严明月丶王利珍都插兜站着。送走这帮人,空气一下冷清不少,有点子落寞。王利珍往严明月身上靠,手臂框着严明月,手臂的最佳归宿。
舍不得走,挨挨挨挨到最後走。单独送别。就更增添离别的难度。
王利珍没话,严明月也不讲。直到小明自己开了笼子从楼上跑下来要求被遛。
小明在严明月身边转。已经不怕他了。
“真能睡,睡了起来还跑两圈,狗生悠闲也。”王利珍擡脚把小明肚子兜起来。小明就在空中狗刨。
“走两圈。”严明月说。
“昂。”王利珍应。
小明顾自跑着,他俩坠在後边踩路灯的影子。
严明月:“今天我爸妈差点跟过来。”
王利珍:“卧槽?”顿了脚步。又故作淡定:“跟过来干嘛?打牌啊?”
严明月笑:“你放松点。他俩挺开明的。”
严明月拉王利珍追狗,拉不动,王利珍定在那儿了。俩人维持那一拉一拽的姿势几秒钟,王利珍才迈步:“昂。”
是说怎严明月的车没停附近。
车场里,王利珍伏在车窗上挥手,楞长一条人,快和地面呈三十度。
“哟,还挂起来睹物思人啊?”王利珍说。
严明月没去看那兔子挂件,擡手在王利珍脸上兜一把,带点拍打的力度:“脸皮真厚。”
小明在王利珍斜支的腿上跳来跳去,跟狗王跨栏似的。
严明月提出了今晚第二件令王利珍没想到的事儿。
“你要不要……”饶是练达如严明月,也会有点难以啓齿。
王利珍把脑袋往车里努,大眼睛眨眨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天鹅绒的羽翅,挑逗着阳光和晦暗的月色。
严明月手指抚过王利珍鼻尖,像观赏一副画。想要捕捉,想要私藏。
严明月摸手机,咔嚓。闪光令王利珍眯缝了一下眼,屏幕上留下那个生动的挤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