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请。”王利珍说。
“咋又你请,”初岩也知道不该问,但铁子不就是有问一些事儿的特权吗,“你妈那边你拿过钱吗?”
“就去吃饭那回意思了意思。”王利珍说。
初岩瞅他一副不愿聊的劲儿,就知这“意思”的数额不小:“你丫就是脾气太好心太软了,活佛济世。”
“哼,”王利珍笑,“那这顿你请,就当香火钱了。”
俩人好久没这麽单独吃饭。初岩还挺感慨:“挺快的,初中那会儿别说谁请谁了,能凑够一碗面的钱都算手头松快。”
王利珍:“嗯,能自食其力比张嘴要钱好多了。虽然没多少钱,可就这点钱也够解决基本需要了。”
初岩笑:“是,我俩小时候穷得太显眼了。”
王利珍也笑:“也算一种天赋异禀吧。”
把汤底都喝干了,王利珍和初岩俩各自骑车回,俩人在路上扭来扭去。王利珍得提前拐道,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最後也没说出搬去严明月那儿,骑到原先那分叉路口,和初岩拜拜了,又往回骑。
王利珍回去路上骑得慢,心不在焉,初岩追过来了都不知道。
初岩:“你怎麽也回啊?”
王利珍:“你咋回来了?”
“烟忘拿了,十几块呢,我回去看看还在不在。”初岩说。
“噢。”王利珍说,“那个,我没住那儿了。”
初岩刹车,王利珍也急刹住,跟回应出轨似的。初岩“啊”了一声:“回吧。”
严明月把门卡给他了,王利珍一进小区门,那安保小哥跟他打招呼,他有点不好意思。
电梯里,严明月电话来问到哪儿了,王利珍打起精神:“你数三秒。”
“一,二,三——”严明月念着,就像魔法咒语,让人心安。
电梯门开,小明差点蹿进来,王利珍伸脚给勾出去,严明月穿着睡衣倚靠着门框,王利珍飞过去,埋在他颈项吸一吸,好香。
空气炸锅的味道,孜然丶奥尔良。
“你做吃的了?”王利珍揽着严明月进屋。
严明月:“路上买的,拿炸锅又过了一下。”
这边刚吃上,妈妈那边来电:“小王啊。”
就这麽一声就能听出哭意,王利珍撂了鸡翅:“妈。”
“妈想找你借点钱,”妈妈说,声音模糊,那头有闪过的嘈杂的车鸣声,“停车停车。”
“好,我现在过来,你在哪儿?”王利珍一边穿鞋一边问。
挂了电话,王利珍那鞋也没穿好,前边腮帮子卡住了,严明月蹲下帮他松了鞋带,理顺鞋面:“来。”
王利珍要蹲:“我自己……”
严明月:“快点儿的。”
严明月自己也换了鞋拿了钥匙,把小明熟练往鞋柜一拴:“我送你。”
王利珍不敢再说“不”。
不过还是问:“你不换衣服?”
“我就当司机还得打扮啊?”严明月说。
王利珍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