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
回了屋,小明又困了,自己爬进笼子往棉被上一趴,铺开成一块脚垫。
王利珍把它抱起来,把那块小小的被子抽出来嗅了嗅。该洗了。他把小明放床上,进厕所洗小被子。顺手把袜子短袖搓了。
脑袋还在飘,空荡荡的。洗手池边上手机响。王利珍以为是严明月,一看是初岩。
就更忐忑。要是跟初岩说了要搬去严明月那儿,初岩会怎麽想?
王利珍捏了捏鼻梁,点开对话框。
-首先,祝好
-其次,祝好
-再次,祝好
-而後,没了没别的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虽觉得挺突然的,其实也不突然了,跟你认识这麽多年没见你跟谁处一块儿过。老子以为你是网上那种冷淡呢。
-我没意见不反感
王利珍看了先笑一阵。“网上那种冷淡”。给孩子别扭成啥了都。
而後就释然了。没什麽的,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为了什麽,只是喜欢严明月。不该因为严明月和自己的生长环境或者生活环境差距太大就有意去保持距离。这种刻意只是一种怯懦。
不知不觉把小被子搓得格外干净了。给晾去阳台。上阳台这截楼梯没灯,王利珍差点跪了。楼上倒是没黑透,毕竟光污染严重,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塔尖上琉璃闪烁的灯条。世界忽远忽近了。
严明月在时,世界近一点。严明月回去了,世界就又推远。
不过住进严明月家这事儿,还真是被严提出了,他才想到,哦,情侣都是同居的。
情侣麽……王利珍顾自又笑了。有点不好意思。想抽烟,兜里摸到了,又只是摸了摸拍了拍,没拿出来抽。
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很容易嘛,不像初岩那麽虚。
又绕着圈跑了几转。风很轻,看不见云,空气有一点黏,似乎又快下雨了。
王利珍下楼睡觉。严明月这才来消息说到家了。
竟然离着这麽远麽。
王利珍回。
-辛苦辛苦
-快休息吧~
王利珍看着这两行字,感觉自己像老妈子。严明月这就回了。
-好哦,晚安啦
嘶。王利珍冲着这一行字感到难为情,摸了摸脸,果然很皮实,怪不得严明月喜欢捏脸。不过有点糙,剌手。王利珍也回了晚安後去洗了把脸,没有洗面奶,只能洗完抹点春娟宝宝霜。
第二天,电梯里,又特麽碰上胡勒了。严明月一脸春风满面,甚对着胡勒笑了一下。
胡勒毛骨悚然:“你中邪了?”
严明月挑眉,没讲话,背对胡勒站着。胡勒眼瞅严明月的背影,也有一点愉悦之情,的确没见过严明月这麽孩子气又倨傲的状态。从前他所见的那个予取予求的严明月,消失了。
电梯到时,胡勒有点不舒服,胃疼,严明月擡脚走出去了,他稳了稳,才按开门键。却见严明月还在门口。
“你要是身体不适可以申请在家办公。”严明月说。
胡勒望着严明月背影:“嗯。”他上前揪了一下:“这儿,白头发。”
严明月径直进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