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利珍回身。严明月看清他耳侧那对夹子,笑了。
王利珍眯缝眼:“不准笑。”
严明月点头:“好。”不敢说不好。话也不敢多说。怕露馅。
王利珍:“走,散会儿。”
严明月:“好。”跟着。跟在後边。一股烟味。王利珍拐进厕所洗了洗手,冲严明月摊手。严明月一摸,身上就剩手机,别的都还在车上。
走得太急。
急着来医院。
医院里住着某位仇人。
严明月扯了擦手纸,替王利珍揩干手,很轻,毕竟医院的纸也糙。
王利珍:“哎。”
严明月心跳一下:“嗯?”
“这纸不香。”王利珍说。
“……嗯。”要不是这会儿严明月有点愧疚,非抽王利珍一巴掌不可。
“酒醒了?”严明月问。
风一吹,挺舒服。路上没了人,踩着地面老想飘。王利珍走着,实则一直擦着严明月走。
“没。”王利珍笑一笑,“你呢?”
“我什麽?”严明月眨眼。
王利珍快走两步,掉个面儿:“很多东西很怪,我问或者不问,你都会不舒服。对不对?”
严明月:“嗯。”
王利珍:“我不问了,你放松点。真的,我没有挖掘隐私的癖好。”
严明月:“嗯。”
王利珍宽容得不像二十岁。情天恨海里,情和恨是对应的,得是世外高人才能免俗。
不过不是不能解释。不想。那些东西,本该随胡勒一起永不再见。偏偏他就这麽轻易又出现了。
严明月只能应对。
“还去你学校吗?”严明月说,“我想去看看。”
“去,必须去。”王利珍导航了一下,就三公里,腿着去吧有点远,不过和严明月一块儿腿过去,就正合适。三公里,可以让很多事迎刃而解。
“你学校里都有啥?”严明月随便问问。
王利珍想了想:“你没上过学啊?”
严明月:“……上过。”
王利珍:“是我们这种学吗?不是还有贵族学校啥的,我听老李讲他外甥在上海贵族学校读,学校里全是外教,印度人。”
严明月没忍住,擡脚踹了王利珍一下:“你怎长大我就怎长大的,只是比你老一个世纪,不是什麽王孙贵胄更不是什麽少爷。”
王利珍:“噢。”
又挠了挠脸:“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严明月挑眉,笑了:“要论人类历史进程,那确实没多大差距。”
王利珍:“所以,你跟我一样,都是地球的孩子。”
孩子。
“嗯。”严明月应着。
可事实上,很多事儿都没那麽轻易就能讲出口,三公里一晃而过。王利珍只能感慨严明月腿长。
不过站在学校後墙边上,躲避着门卫的手电射灯,王利珍发觉腿长没用。
他已经翻上去几遭了,严明月还在下边找从哪儿上去。此刻,王子公主的感觉尤为明显。王利珍挺想把严明月拖上来的。不过严明月似乎绕有兴致,跃跃欲试挽了袖子,眼镜也由王利珍拿着,自个儿冲刺了几遭。
可回回那老头都跟突然开天眼一样,射灯追过来,严明月中途刹车,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最终还是冲王利珍伸手:“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