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王府在这几日被顾铮领着人翻了个底朝天,别说密室地道,就连花园里种的草都要连根拔起,看看有没有藏匿着什么东西。
这种掘地三尺式的寻找方法倒还真让他们找出了两个地库,地库一打开,一个放了数箱珠宝玉石,一个是满满五箱黄金。
即使已经对文安王搜刮民脂民膏有了确切的认知,但还是会为这珠玉琳琅与满目灿金所失神。
“太挑战人的良心了。。。。。。”林和小声嘟囔,“拿这些考验我们官员的道德啊?”
“你是想试试你的手快,还是顾大人的刀快?”冯颂今虽然知道他这位世侄只是在开玩笑,并不是真正动了贪念,但官场上最要命的就是祸从口出,“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讲。”
想起那位“活阎王”的战绩,林和莫名打了个冷颤:“您说得好说得妙,提醒得我———”呱呱叫。
最后几个字被林和咽回了肚子里,哄爹娘哄长辈哄顺嘴了,俏皮话差点张口就来———这场合可不合适。
林和彻底闭了嘴,老实地去了开出珠宝的那个地库与其他人一起登记入册,别问他为什么不去黄金的那一方———他打小就爱这些金灿灿的黄白之物,但他脖子上还不想多个碗口大的疤。
在他们清点得差不多的时候,顾铮从抄手游廊的方向穿行过来,手里拿着叠厚厚的口供,林和写字的空隙抬头瞄见了,默默地、怂怂地低下了脑袋。
“都在这了?”他听到顾铮在不远处问。
知道自己这位世侄特别怵顾铮,冯颂今开口道:“顾大人,所有能搜出来的物证均在此地。”
“行。”顾铮抖了抖手里厚厚的口供,“入册什么时候能做完?”
冯颂今瞄了眼地上一样样依次排开的珍贵器物,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今日下午吧。”
“明早我带着物证与文安王一同出发。”顾铮立刻作出安排,“林和随我一起。”
晴天霹雳,莫过于是。
林和茫然:“我?”
他是不是这几天连轴转没怎么睡,所以累出幻听的症状了?
“是。”顾铮点点头,再次肯定了这个很坏的消息,“你随我一同返京。”
林和试图拒绝,但突然瞄见冯颂今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林和的脑子清醒了一秒,脱离对顾铮的惧怕再去看这件事,顾铮的安排再合理不过———物证的册子和重要的人都在顾铮一人手上,必然要有人同行监督,以防弄虚作假,而留下来压着脏物上京的人,就必须有统揽全局的经验,最好自身还会几分功夫,万一遇到极小概率的突发情况还能保全自身,不拖后腿。
林和一条都不沾边,他太稚嫩了,被塞到这个队伍里纯粹就是过来蹭点资历,学点经验,头上有两尊大佛压着,他出错也在可控范围内。
和顾铮一同返京的事板上钉钉,林和拿出自己在官场上磨练出的演技,露出一个假假的笑容,拱手道:“是。”
*
“殷容要见我?”宴明翻书的手一顿,“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别直呼陛下的名讳。”秦曜捂住他的嘴,“传到外面你可就完了。”
宴明:“。。。。。。。”
他能说他是以前喊习惯了吗?
殷容那孩子他了解,并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想见他———
“你给殷、陛下汇报的时候说了什么?”宴明问。
“我成天和你待在一起,总得找个理由。”秦曜语气中有些心虚,“我就说我和你特别投缘,决心留在你身边学习佛法。”
。。。。。。好扯淡的理由。
手中有兵权的将军长期在城外盘桓不归,换个疑心病重的帝王早就出事了,也就是殷容那样的性格才能容忍秦曜这般不着调。
宴明:“。。。。。。。”
他无语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秦曜,他也得负一半责任,要是他之前狠下心将秦曜赶回去,也不会有殷容好奇招他入宫这事了。
“陛下很圣明,小宴你不用担心。”秦曜见他面有愁色,安慰道,“就是去见一见,很快就回来了。”
宴明将殷容从个小萝卜头一手养成青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正常情况下观妙大师去见当今天子不会出差错,但前提是———“正常情况下”。
他幽幽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