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先以为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导致秦曜突然变得不待见他,于是抱着想和解的真诚心思去找秦曜谈话,结果秦曜远远地看见他后扭头就走,因着秦曜对这片军营的熟悉,宴明即使开了实时地图也逮不住人,一来二去小一周都这样,宴明逮人都快逮出火气来了。
“还躲我是吧。。。。。。”他磨了磨牙,转身就走,“我就不信了!”
“明宴军师!”他走到秦曜的帐前,秦曜守在门口的亲兵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您来找小将军吗?他出去了,现在不在!”
“我知道。”宴明回了他一个和煦的笑容,“我进去等他。”
掀开帘子的时候他转头嘱咐:“别和秦曜说我在里面。”
两个亲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疑惑地问:“不告诉小将军不太妥当吧?”
宴明理直气壮地回复:“他前两日让我不高兴了,我吓一下他。”
军师去岁冬日来了雁鸣关,悬霜军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得到了改善,他们俩作为秦曜的亲兵,比任何人都明白小将军对这位军师的特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得了点什么好东西都要屁颠屁颠地去给军师献宝,那粘糊劲儿看得他们都牙疼。
“这。。。。。。。。”亲兵犹豫着,有些不敢答应下来,对面的另一个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小军师的手。
他恍然大悟。
虽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对他们小将军一个夸张的形容词,但军师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就算发狠锤小将军几下,估计也只有自己手痛的份,他们可遭不住军师的毒舌,还是留个小将军自己享用吧。
等小将军回来的时候他们会记得暗示的,相信凭借这些年的默契,小将军。。。。。。应该能看懂吧?
*
秦曜这几天一看到军师,脑子里就开始想一些不正常的东西,越是见面越是心虚,越是心虚就越是心乱,他感觉脑子像浆糊,乱糟糟的,干脆就选择了逃避。
在远远看见小军师的影子时,秦曜就脚底抹油开溜了———去新兵营里指导新兵训练,带着人马参与巡逻,溜达着去抽查各营帐的纪律。。。。。。。。总之不管简单熟练还是琐碎耗时,秦曜都一一去做了,就是不肯回自己住的那一片营帐中。
等皓月当空,秦曜才踏着夜色回来了,营中除了火堆中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外,就只有巡逻的脚步声。
呼————
秦曜长舒一口气,又躲过一天。
就算他精力旺盛,一天奔波下来也免不得疲倦,他打了个哈欠,完全无视营帐门口守着的两个亲兵的挤眉弄眼,直接掀帘子进去了。
无论何时,秦曜都没少过警惕心,脚步一踏进去,他就感觉他住的地方来过人。
重要的军情都会由专人看守,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将领们都不会将作战计划一类的带回自己住的地方,秦曜也一样。
他所住的营帐中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依然不妨碍他在自己的私人领域被入侵后感到由衷的不爽。
秦曜的营帐内陈设简单,家具的摆放一览无余,他脸上带着点怒意绕过外侧的遮挡,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地方被动过。
但一绕过屏风,他伸进去的脚便向后一旋————
“站住。”
熟悉的声音从他桌边的椅子旁传来,平静冷淡,“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营帐,我们就一拍两散。”
已经转过身的秦曜又默默旋了回来,他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的:“小宴。。。。。。。”
“当不得小将军这么亲密的称呼。”秦曜听到军师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高兴,“您还打算躲我多久?”
“如果瞧不上我为悬霜军出谋划策,大可直言,不必这样躲躲闪闪。”秦曜听到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纸被塞到他怀里,“我并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
刚刚还说着秦曜要是走出去就一拍两散的人与他擦肩而过,空气中浮现着幽幽的冷梅香,秦曜却没有一点心猿意马,因为他余光只是扫了一点那张纸上的字便被吓了一跳———竟然是一封请辞书!
他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要离开的人:“别走!”
他听到一声冷笑。
随后纤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一点点拽出自己的衣袖:“松开。”
好听的声音里带了三分怒气:“我说松开!”
“我不!”秦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段时间没由来的躲避将人彻底惹恼了,想想也是,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他避如蛇蝎,是个人都要生气,“小宴我知道错了!”
他鼓足勇气与人对视,这才看清了他的表情,盛怒的神色含在眉梢眼角,如果说军师平时是朵馥郁漂亮的花,此时花儿就带了刺。
“你听我解释!”
袖子被他死死拽着抽不出来,军师怒极反笑:“行,洗耳恭听。”
秦曜张了张嘴,却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