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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4页）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

我在心中矛盾地重复这两句话，最後也只得出了一个答案。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怎麽得出这个答案，只是得出这个答案的过程所消耗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雨已经渐渐小了，小到我不再心烦的时候，我终于闭上眼睛，在唇齿尽是熟悉的气息时缓缓入睡中。

恍惚中，一双悲伤的眼睛带着失恋的情愫，安静而又决绝地控诉着我。

那到底是谁？

我的心似乎早已有了答案，剧烈地跳动着。

可是它没有告诉我。

我也不想去知道。

因为我太累了，累到闭上眼的那一刻，风轻轻吹过我的脸，落在脸的长发被吹落。

身体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样轻盈，我被诱惑着走进无边的黑暗。

在黑暗中一个人孤独地站着，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他说：‘你真的意识到了吗？“

我摇摇头，在他失望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

“我没有意识到一切到底是什麽样子的。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结局。”

另一个我被囚禁于牢笼之中，身边是无尽的黑暗中，而黑暗中似乎有什麽向他袭来，似乎一旦到达他的身边一般就会吞噬他。

他向我伸出双手，我想要牵住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我回过身去看，却看见一个两眼通红的我。

眼中尽是莫名的嫉妒，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到可以毁灭整个天地。

在我以为他要撕裂我的时候。

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抱住我的腰，偏执地吻了我。

熟悉的气息不是来自于任何一个我认知的人，而是绝对意义上的属于我的气息。

那麽清晰，那麽触动我脑海中的一切。

他吻着我，而我就那麽无力地被他吻着。

手上是枷锁，腿上是镣铐。我仿佛被困于无边的黑暗之中，被迫地承受着自己的狭隘。

那是我吗？可为什麽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睛里的我？

那不是我吗？可我为什麽连他眼睛里的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我是什麽样子的？

种种矛盾的心理如同压在身上的巨山，喘不过气来。

我本来就无力，在这种情形也只能如一个提线木偶任人玩弄。

我听到自己倒下的那一刻，时间静止的声音。

世界像是在一瞬之间到达了终止的彼岸，舍不得被毁灭的人，接受不了被毁灭的人，不情不愿被毁灭的人，无所谓被毁灭的人与那些心甘情愿被毁灭的人，似乎都一起留在了结束的前一刻。

命运的终点，未知的人生，我有可以改变一切的时间丶能力还有力量，可我只能安静地看着这里的所有人，他们也齐齐看向我。

而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同一张脸，如戏蝶飞舞的纤纤睫毛，落在眉间的阴影恍若白描式的勾勒，□□立体的鼻梁，一双淡漠的眼睛却带着妩媚诱惑的意味，像是意外又像是点睛之笔的朱砂泪痣，还有唇间的一抹殷红，如果那是血的话，会有无数人愿意用血点缀他的唇。

而比容貌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们都没有穿衣服，我能清晰看见他们身上的每一缕肌肤，他们浑身上下都有一朵花的印记，在身上的每一处，恍若花生长在他们的身上，栩栩如生。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花，殷红得要命，只看一眼便会被其强烈的美震撼到心灵，再看一眼仿佛灵魂会被丝丝碾碎，那麽美的花，美到惊天地泣鬼神，美到可以扭转时空改变世界。

而此时此刻，我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抱住自己，一脸的痛苦与悲伤，身体缓缓消散。

在他们消失的前一刻，我听到他们的声音。

“找回失去的一切。”

这句话，我该有多久没听见了。

从我第一次听到自己脑海的声音，到如今再次听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找回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