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自己和那束草药的距离,内心下了个赌注。
我慢慢松开手,脚踩在石头的缝隙中,缓缓蹲下身子,去够那束草药。
这下子距离总算弥补了。
我把它别在腰间,缓缓直起身子。
在即将握住那两支箭网上爬的一瞬间,头顶上的悬石裂开落下,砸到了我的肩头,以及我脚下踩着的石头。
然後,脚下的石头裂开了,掉下去了。
我急忙握住那两支箭,试图爬上去。
但在我即将付出实践的时候,手中握着的箭也缓缓从中间断开,在我惊悚的眼神中,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跌去。
身子跌落时与空气剧烈地摩擦引起内心强烈的恐惧,可怕的狂风吹起我的长发,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好好护着腰间的草药,想着即使只剩下最後一口气,都要想办法爬着回去把草药去给冉华,要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下去。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内心阵阵的不安逐渐麻木。
反正最後要麽就是摔个全身粉碎性骨折,要麽就是摔死了。
人活着不就是痛苦和舒适交替着轮回。
摔死的话,说不定上天会觉得我这麽草率,让我重新经历一遍。
如果真的会重新开始的话,我会好好珍惜我十八岁前的人生。
至于十八岁後的人生,那就交给十九岁的我吧。
不可望的人生,只能靠当下来瞻仰。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我四肢传来一阵让我眼前一黑的剧烈疼痛。
我喉咙中藏着最後一口气,一旦呼出,就再也醒不来。
我死死憋着最後一口气,慢慢撑着起来。
全身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如同一场雨缓缓而来,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身体几乎失去所有的力气。
我腿一弯,上半身向下倒去。
我咳了几声,然後慢慢缓过气来,用着手中的断箭试图强撑起来,但还是高估我的体力了。
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模糊地看见有一道人影慢慢向我走来。
手上拿着东西,不知道是什麽,可能是刀剑,也可能是草药。
是好是坏,对我而言是敌是友,我也都不知道。
我只能在内心里默默祈祷,最好是好人,最好不是敌人,最好能够帮帮我,把这株草药带给冉华。
但不知道这株草药有没有被我护住,不知道会不会碎了。
我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入目的是倒了一大半的茅草屋。
我试图动一下,下一刻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我嘶了一声,旁边当即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那道我在晕过去前看见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转过身的一刹那。
他道:“你最好别动,你全身骨骼多处损伤,最好好好静养。不过我倒挺佩服你的,从那麽高的悬崖跌落,竟然只是造成多处损伤。”
他缓缓向我走来,扫视了全身一遍,然後慢慢擡起眼看向我。
那是一双天真无比的眼睛,长相娇嫩地如同一个孩童,皮肤姣好如出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