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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3页）

我看到烟雨竹林处的墓碑，丝丝细雨落在我面前。

我的视线模糊着去，却触及那清晰的名字。

柳寻已经死了。

这是我做这个梦的意识。

当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包括跪在墓碑前流着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的我。

全部都碎了，碎成我掉在地上的糖渣。

紧接着旋转成让人头晕目眩的漩涡，我无力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去改变却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我惊醒的时候，浑身冷汗，旁边是在轻拍着我的背的柳寻，他似乎从来不用睡觉。

即使一模一样的容颜，即使同样温柔的性格。

可是柳寻已经死了。

那天，我亲身躺在他的墓地里，看着我为他挑选的风景。

斑驳竹叶在风中摇晃，阳光透着缝隙落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漫天竹叶，以及细微处的云彩，轻轻叹息出声。

我来得太晚了，柳寻。

你走得太早了，柳寻。

我抓住身边的柳寻，张开口想要质问他。

却发现我什麽都问不出口。

因为他带给我的就只有柳寻这个人能带给我的温柔。

他就是柳寻，柳寻就是他。

生者和死者唯一的联系便是今生的躯体，我抚摸着柳寻的脸，不管哪一寸，哪一丝，都那麽的熟悉。

他就是柳寻，柳寻就是他。

我看着柳寻，什麽都问不出口，可眼泪却已经止不住流下。

我想问他，你到底是谁？

可是我也知道，我问这个问题真正想问的是，你是柳寻吗？

我摸着他的脸，眼泪浸湿了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艰难地开口却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麽不睡？“

柳寻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当初我醒来的时候那样。

那麽熟悉，那麽温柔，唤醒记忆中有关这个人所有的情感，喜欢也好，感激也罢，似乎都是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想要的人。

柳寻拭去我的眼泪，落下的发丝挡在我们身前，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宛如生与死的界限。

我们的身体无限接近，我可以感受到他落在我胸前的发丝，被我的汗水浸湿。

即使想要越过，也依旧无法跨越。

我心中有了答案，揽住柳寻的腰。

擡起头，看见死亡角度下依旧俊眉如天神的脸，只是如今染上了凡间的情欲。

无法克制的情感疯狂蔓延，粗大的枝干上长出坚韧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勒得我喘不过气。

可看着柳寻的眼睛，就像是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它腐朽颓败，它绝望禁忌，可那又怎样，我已经见过它妖艳魅惑的一面，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他了。

外面下起了一场雨，冲刷掉一切的肮脏和龌龊。

身体随着雨声达到最敏感的时候，柳寻低下头。

他没有亲我，只是在雨声中轻声回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不管我是谁？我永远是你的柳寻。我永远爱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声音，我被这股雨声吵得心烦，却又伴着这阵雨声缓缓入睡。

我真的听到了柳寻的声音，因为我的心依旧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