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指向我,道:”那他呢?“
我学着冉华的姿势,道:”我是大美人。“
云夫人收回自己的手指,轻声道:”几位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的。“
翠莲轻声道:”夫人不想谋一线生机吗?“
云夫人抽出手中的茶杯碎片,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扔向我们。
扔来的碎片带着一股强势的内力,被砸中致命之处估计就要当场毙命。
我刚想要避开,就看见那块碎片转弯似的飞向另一旁的从未开口说话的云老爷。
径直划破男人的脖颈,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两眼瞪大直直倒了下去。
云褚丹当即离开那一处。
他拿出我刚刚给他的药草猛吸了几大口。
云夫人站起来,看着那具尸体,缓缓走去,撕掉了他的脸皮,脸皮之下是一具没有五官的血肉。
云夫人毫不客气地将脸皮甩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然後走到翠莲面前。
她比翠莲略矮些,只是此时此刻,她的气势丝毫不弱。
云夫人道:“姑娘要怎麽给我们一线生机?”
翠莲道:“我没办法给云府上下所有人一线生机,但是,夫人不想让自己的血脉有一线生机吗?”
云夫人看向在我身旁的云褚丹,思索了片刻之後才道:“姑娘能保证吗?”
翠莲举起自己的手,道:“我发誓,一定保证夫人的孩子云褚丹能够逍遥平安。”
云夫人这才缓缓坐回原位,道:“从最开始姑娘划破自己的伤口时,我就知道只有姑娘有能力帮我们了。”
翠莲道:“夫人应该也知道这场病吧。”
云夫人点了点头,道:“这场病第一个死的人是我丈夫。”
翠莲也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道:“夫人也患病了是吗?”
云夫人轻声笑了出来,笑容肆意却又带着苦涩:”这云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无非就只有姑娘前些日子救下的刘寻没有患病而已,这云府就是一个即将倾覆的大厦罢了。“
云夫人向着云褚丹招招手,云褚丹慢慢走了过来。
云夫人比云褚丹矮了许多,只能温柔地牵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带上母亲的关怀和为之计深远的关心。
云夫人阻止了云褚丹要蹲下的动作,道:“阿丹,这世上所有能束缚你的东西,都即将死去,没有人能束缚你了。”
云褚丹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声音哽在喉咙里。
云夫人道:“与姑娘交易的条件是什麽?”
翠莲道:“昔日曾听闻云府之下有一条通往天方池的密道,我们要去天方池,不知夫人可否让我们通过这条密道。”
云夫人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道:“这就是密道的钥匙,姑娘一定要说话算数,到时候我会为你开密道的大门。”
翠莲接过玉佩,道:“夫人放心。”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穿着阙城侍卫服的人便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时连惊慌都未曾惊慌。
他拱手给云夫人请安,然後看向翠莲:“姑娘,阙城城主有情。”
翠莲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路过云褚丹时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翠莲跟着城主侍卫走到云府大门时,转过身对我道:“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我将药箱递给翠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告诉她我很快就回来。
然後回身跑向东边的厢房。
柳寻正坐在东厢房的亭子处,吹着我送他的箫,看见我来时,他放下了箫,向我张开双手。
我立马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抱。
我曾经担心他抱住我时衣袖上的雪会冻得我打颤,可是当被他抱住时,我才发现,这个人怀抱的温暖足以挡去所有的寒冷。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染上了他的气息,迎春日前我也吃了冰糖葫芦,我突然间觉得我是可以适应这个世界的。
我于是缓缓擡起头,落入他眼中的无限深情。
情深似海,一刹那的对视,恍若三千年的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