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缇慢慢走到我的身边,纤长的手指如同蛇的身子,慢慢滑过我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层肌肤。
冷空气拂过衣袖,连我呼吸时的吐息都像是绽放在半空中的冰花。
我安静了半晌,静静地看着翠莲。
许久。
一个人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一个价值,被抛弃。
我安静地靠在墙边,安静地想了好久,安静地站着。
所有的安静都像是拴在心上的一把锁,冷冷的,越来越紧。
我慢慢放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心,在惆怅中被束缚得像是一个礼物。
可谁都知道,那是筹码。
我放下抓着翠莲衣服的手,对她说:“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翠莲头也没回,就那麽径直离开了。
一个人如果决定要离开的话,那离开前一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回头看看自己离开的地方,记住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翠莲,如果我留在这里,你还会回来的话,那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莲缇的笑声很刺耳,我回过身看了一眼。
我比她高出一个头左右,那麽看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突然间噤声,眯起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冷漠地回答。
莲缇笑了笑,道:“走吧,翠莲的筹码,我们要见会珍惜你这个筹码的人了。”
话说,她笑得更加张扬,就像是这一刻,贴近我身体肌肤的烙铁。
一下又一下,下一次永远比上一次要更接近心脏一分。
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阴森的笑容,眼眶只有一抹血。
他痴狂地笑着,伴着烙铁按在身上的声音,一寸又一寸的肌肤留下了难以除去的伤疤。
很恶心吗?
我在第一下的哀嚎到此刻的沉默,整个房间暗无天日,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
只知道,烙铁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是三百六十五道疤痕。
而此刻,是第三百六十六道疤痕。
我的身体像是已经免疫这阵疼痛了,已经让我能够安静地看着面前手握灼热烙铁的男子。
他轻轻拍着我的脸,道:”长了这样一张脸,真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下一瞬,一条蛇顺着我的小腿慢慢往上爬,它留下的粘液腐蚀一寸又一寸的肌肤,在烙铁的伤疤上。
”你知道吗?这种蛇它没毒,但是它可以让你身上所有的伤疤永远驻留在你美丽的身体上,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我最心爱的筹码。“
粘液落在最新的伤口上,像是透过我的经脉,一寸一寸流向我的心脏。
男人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边抚摸按压,一边目光顺着伤口而下。
”我曾经也有过这麽一个美丽的作品,只是啊……“
冰凉的手指按在灼热的伤口上,那不是人该有的温度,不管是冷,又或者是温。
机器一般的手指在伤口打转,时而往上,时而往下,时而往左,又时而往右。
慢慢的,他就笑了出来。
”只是啊,再美丽的毒蛇也是有毒的,而你,会不会是我致死的解药呢?”
我似乎连呼吸都需要学习了,就像是先天性的本能一般,死死盯着他。
“你最好睁着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