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我们曾经认识吗?”
钟分却直接将我的手推开,走了几步之後,却突然间开口道:“你不是已经找回了吗?第一个失去的东西。”
我拿出空初说的那块玉佩,朝向他,“你说的是这个玉佩吗?”
钟分不屑地笑了笑,手中还留着的石头径直射出,将整块玉佩打碎。
我手一颤,那些碎渣都掉到了地上。
钟分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向何处,也没有心思知道。
他离开的背影在一瞬之间形成了整块玉佩的形状,哪怕他穿着衣服,我似乎也看见了,刻在他背上的滟字。
我慢慢蹲下去,将那些玉佩的残渣一一找了出来。
那些残渣上面有一些字,我将它们拼好之後,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了。
那是钟分的名字。
我没有勇气把玉佩重新拿好,用地上的泥土将它掩盖。
在我站起来的时候,似乎因为我蹲了太久,整个人眼前一黑,立马晕了过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华的城市,我曾经见过的,那是钟分最耻辱的地方。
我来到的时间段可能是这之前,这个时候的钟分还一直和那个紫衣少年关系很好。
我安静地看着,然後就看见了钟分将那块被他打碎的玉佩拿给了紫衣少年。
然後他将身後的衣服掀起,上面赫然被刻出一个滟字。
我的心瞬间像是在风浪中被一次又一次卷向深处的大海,整个人抑制不了的沉重。
我控制不住地摊在地上,脖颈像是被人掐住一般有着致命一般窒息的疼痛。
空初说玉佩是我第一个找回的东西,而这块玉佩是钟分送给紫衣少年的。
那我是谁,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而我自己,又对钟分干了些什麽。
我控制不住地蜷缩起身子,当初和柳寻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因为和那个变态上床过而觉得自己脏了。
但是钟分呢,被自己认为的好朋友侵犯之後又被那麽多人侵犯了。
他是想报仇吗?
我为什麽会这麽做。
我控制不住地哀嚎,我到底是谁,我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
有人站到我的身边,蹲了下来,抱住了我。
风中柳絮,雨中落花。
他安静地呢喃着,却没有一句我能听清的话。这到底是什麽。
一切似梦又非梦,若有若无的距离,难以追寻的过去,可待追述的记忆。
还有等着我找回的东西。
我控制不住地想,我到底是谁。我为什麽在这里,我又要往何处去,我又有什麽使命。
我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可不可以忘记这一切,就像最开始一样,当一个普通人,就这麽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的人生。
来到这里并非我所愿,来到这里後的作为也并非我所愿。
活着也不过是强迫和自愿的差距罢了。
有人活着,却已经死在了出生的时刻。
人的一生都在失去,有人从出生时便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有的人直到死时才重新找回了选择的自由。
我抱着自己的身子,看着周围的一切,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像罪恶的深渊,无时无刻都伸出将我拖入沼泽的手。
我不想活着,或者说我不想被强迫着活下去。
因为,带着罪孽的活着,是很深沉的恶。而我,没有承担恶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