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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下的第七年番外1番外（第1页）

银杏树下的第七年（番外1）

老剧院门口的银杏树，已经长得比屋檐还高了。

林清言蹲在树下捡叶子时，沈延举着相机从剧院里走出来，镜头里的他正把一片完整的银杏叶夹进速写本，发间别着的木簪晃了晃——是第七年的新样式，簪头刻着小小的“7”，被阳光晒得发亮。

“别拍了，”林清言笑着把叶子朝他扔过去，却被稳稳接住，“再拍就成银杏叶纪录片了。”沈延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从春芽到秋黄，满满一相册都是这棵树，最後一张是今早拍的：林清言靠在树干上打盹，怀里抱着本摊开的书，书页上落着片叶子，像只停驻的蝶。

“今年的果子结得密。”沈延蹲下来，指尖拨开树下的落叶，露出几颗青绿色的银杏果，“木工师傅说，可以做副象棋了。”林清言想起去年用果核做的手串，现在正戴在沈延手腕上，被盘得温润透亮，颗颗都刻着极小的星。

长椅上的铁皮盒被挖了出来。第七年的物件比第一年多了不少：医院最後一次复诊的病历单（医生写着“临床治愈”）丶剧院周年庆的门票根（两人的座位号依然是17排3座和4座）丶甚至还有片猫掉的毛，被细心地夹在信纸里。

“这是什麽？”林清言从盒底摸出张泛黄的纸，是大三那年的戏剧节海报，背面有行极浅的铅笔字，是他当时偷偷写的“沈延的罗密欧比原着好”，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沈延的笔迹：“因为朱丽叶是你”。

沈延的耳尖突然红了，像七年前在画室被撞见偷看速写本时的样子。林清言突然把手里的银杏叶递过去，叶梗上系着根红绳，绳尾挂着枚极小的银锁，锁芯刻着“延”字——是他用今年的银杏枝换来的银料，偷偷打了三个月。

“给你的。”他的指尖有点抖，“钥匙在我这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枚更小巧的钥匙，挂着同样的红绳，锁芯是个“清”字。

沈延接过叶子时，红绳缠在了一起，像两条分不开的星轨。他把银锁扣在林清言的钥匙上，轻轻一拧就开了，锁芯里藏着的，是两粒极小的银杏种子，被透明树脂封着，像两颗永远不会褪色的泪。

“明年种在画室门口吧。”沈延的额头抵着他的，银杏叶的清香混着彼此的呼吸，“等它们长成树，就把这把锁埋在底下。”

猫突然跳上长椅，踩着铁皮盒发出“咔啦”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林清言看着沈延眼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梅雨季，他蹲在剧院的阁楼里，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晴天。

而现在，阳光穿过银杏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永远不会暗的星。

原来所谓的“圆满”，不是把所有未拆的都拆开，是像这把锁，你握着钥匙，我戴着锁，知道就算不打开，里面藏着的心意，也早已在岁月里发了芽，长成了比银杏树更长久的东西。

远处的老剧院传来钢琴声，是他们合写的《未拆的序章》。林清言牵着沈延往回走时，银杏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像在唱一首未完的歌——关于第七年，也关于往後的每个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