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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拆的银杏

“跨年夜的老剧院，穹顶的星图突然亮起完整的猎户座。林清言站在舞台中央调试灯光，沈延抱着把旧吉他坐在侧幕，指尖无意识地拨着弦，旋律像从记忆里淌出来的——是大三那年在画室停电的夜晚，两人就着手机电筒哼过的调子，没名字，却记得每个转音的颤。

“准备好没？”沈延擡头时，眼里的光比星图还亮。台下坐着相熟的人：医生举着杯热可可笑，老电工在调试新接的音响，连捡来的猫都被抱在观衆席，脖子上系着片银杏叶。

当倒计时的数字跳到“1”时，沈延的吉他突然响起，林清言推着架旧钢琴走到舞台中央，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旋律和吉他缠成一团，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星轨。这是他们合写的曲子，第一段藏着老剧院的潮声，第二段混着暖炉的噼啪响，最後一段……留了处空白，像在等某个未说出口的音符。

“想讲个关于‘未拆’的故事，”沈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星图下格外清晰，“有人说未拆是遗憾，可对我们来说，未拆是留有馀地——是画箱里藏了三年的画，是暖炉边迟拆的信，是年轮里藏着的太阳，是知道就算不拆，也有人懂你没说的话。”

台下的掌声漫上来时，林清言突然在钢琴上弹出那段空白的旋律，比之前的调子更轻快，像春天抽芽的银杏。沈延的吉他立刻跟上来，两人的目光在星图下相遇，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音符。

“这曲子该有个名字。”林清言的指尖在琴键上停顿，看沈延朝他走来，吉他弦的震颤混着彼此的心跳，成了最特别的伴奏。

“叫《未拆的序章》吧。”沈延在他耳边轻声说，指尖握住他的手腕，一起按下最後一个和弦，“因为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漫天金箔突然从空中落下，像场温柔的雪。林清言看着沈延眼里的自己，突然看见时光里的碎片：大三躲在侧幕的少年丶药盒边写便签的青年丶长椅上埋盒子的男人……原来所有的“未拆”都不是终点，是为了让此刻的“我们”，能笑着把它们一一拆开，再拼成更完整的形状。

老剧院的钟声敲响时，星图的光映着两张重叠的影子。林清言想起自己藏在钢琴缝里的话：“最好的结局，是让每个明天，都成为未拆的惊喜。”而现在，他知道，身边这个人，就是那最盛大的惊喜，是往後馀生，每一页未拆的序章里，永远的主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