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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带里的回声（第1页）

磁带里的回声

老剧院的杂物堆里翻出个卡带随身听时，林清言的指尖刚触到发霉的外壳，就被沈延拦住：“我来，别沾灰。”他用美工刀小心地划开胶带，里面滚出盘皱巴巴的磁带，标签上写着“2019。10。17画室”，是大三那年的日期。

“这是你当年落在画箱里的。”沈延的拇指蹭过标签上的折痕，像在抚平段起皱的时光。他按下播放键时，齿轮卡壳的“咔咔”声里，突然泄出句模糊的歌词——“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是王菲的《至少还有你》。

林清言的呼吸顿了顿。他记得那个傍晚，画室只剩他们两人，沈延戴着耳机改图，他蹲在角落整理颜料，这首歌从他耳机里漏出来，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下心脏。後来他在沈延的速写本里，看到幅未完成的画：两个背对背的人影，背景写着“至少还有你”，字迹被泪水洇过，晕成片浅蓝。

随身听突然跳针，“至少还有你”重复了三遍，像句固执的告白。沈延拍了拍机身，笑声混着电流声传出来：“当年总在画室放这首歌，其实是想让你听见。”

林清言的耳尖发烫。他想起那些假装不经意的擦肩而过，那些藏在画具後的偷看，那些没敢递出去的橘子糖——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在笨拙地靠近。就像此刻，磁带卡壳的回声里，藏着三年来没说出口的“在意”。

“还能修吗？”他指着不停跳针的随身听，指尖触到沈延的手背，像碰了下带电的线。

“试试吧。”沈延低头拆开机身，睫毛在台灯下投出浅影，“就像有些东西，看着坏了，其实只是需要个人耐心拆开来看看。”

磁带重新转起来时，王菲的声音终于顺畅了：“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林清言看着沈延专注修机器的侧脸，突然把口袋里的半片银杏叶，轻轻放在他手边——和他别在衬衫口袋里的那半，刚好拼成完整的形状。

原来“至少还有你”不是夸张的情话，是当磁带卡壳丶时光起皱时，依然有人愿意为你慢慢倒带，把所有错过的音符，重新唱成完整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