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上的温度
老剧院的门牌要换时,沈延找木工师傅定做了块胡桃木牌。林清言蹲在旁边看他刻字,凿子在木头上划出深浅不一的痕,“老剧院”三个字刚刻完,他突然停下手,指尖在空白处敲了敲:“加两个字。”
“加什麽?”林清言的指尖抚过木头的纹路,像触摸一段温吞的时光。
沈延没说话,只是拿过凿子,在“老剧院”旁边刻了个小小的“清”,又在旁边刻了个“延”,两个字挨得极近,笔画甚至有些重叠,像对依偎的影子。
“这样,别人就知道这里有我们了。”他吹了吹木屑,擡头时眼里的光比木屑还亮。
挂门牌那天,林清言踩着梯子把木牌钉在门楣上,沈延站在下面扶着他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上来,烫得他差点踩空。“抓稳了。”沈延的声音带着笑意,“掉下来我可不接。”
林清言低头时,看见他发顶沾着片银杏叶——是他们拼好的那片,不知什麽时候被别在了衬衫口袋里。风一吹,叶子轻轻晃,影子刚好落在木牌上“清”和“延”中间,像道温柔的连接。
傍晚锁门时,夕阳把木牌上的字照得发烫。林清言摸着那两个重叠的字,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在画室,沈延在他的设计图角落,也画过两个挨得很近的小人,当时他以为是随手涂鸦,现在才懂,那是藏在时光里的伏笔。
“走吧,”沈延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去吃橘子糖,庆祝我们的门牌‘落户’。”
林清言的脚步顿了顿,然後轻轻“嗯”了一声。晚风里,胡桃木的香气混着银杏叶的味道,像段被酿熟的时光,而他们的名字,正被月光镀上层温柔的金边,在老剧院的门楣上,悄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