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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质问(第2页)

程拙给他夹菜:“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北京看看,好不好?”

陈绪思微张着嘴,好像从没想过程拙会给他这样的回答,至少在此之前是不敢想。他其实非常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太过高兴,太过得意忘形,上天最终还是会收走他梦寐以求的全部。

他需要缓冲的时间,慢慢接受和相信,程拙真的回来了,程拙其实很爱他,并不是有了别人,也不是忘掉他了。程拙在人生最无望痛苦的时候,还在给他写信。他好像能明白程拙为什麽不寄信丶不告诉他真相,有时候又不能明白。

这种不能明白,来自陈绪思心底破裂的伤口传来经年累月的疼痛,一个病了四年的病人,哪怕等来药到病除的那一刻,也不可能瞬间就能疾步如飞丶完好如初。

陈绪思忽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笑了一下,想语气轻松地回一个“好啊”,嗓子却很酸哑。

轻而易举的付出不叫付出,轻轻松松的许诺不是许诺,所有爱的背後,都会有付出和诺言的影子。可付出是需要耗费心力和血汗的,兑现诺言更需要持之以恒的付出。只有这样,人类才能懂得爱为什麽是爱。陈绪思很想落泪,不知道是为自己,为程拙,还是为什麽。

他偏过头,拿起手机,站起身就匆匆往包间外走:“我去上个厕所。”

程拙仿佛能感受到陈绪思为什麽突然如此,紧跟着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追出去。他哪怕瘦了,个头也显得魁梧高大,不过这是许临风第一次见程拙显得慌张。

许临风出声拦住了程拙:“程哥,他也许需要静一静,就像那天你们第一次见的时候。”

程拙回头看他,眼神冰冷锋利得可以杀人,但也只有一瞬间。

“我们可以聊聊吗?”许临风问。

程拙沉默地停在了原地,一只手撑在了面前的椅背上,不置可否。

许临风说:“四年前,你从云桐县离开,是因为捅伤了一个人,只差一点点,对方就会当场毙命。但是他先绑了你,砍伤你,对你的生命造成了严重威胁,所以最後划定为防卫过当,只判了三年。”

程拙面无表情地敛起眼睫,微微笑着,仍然没有说话。

许临风昨晚连夜托人调查了程拙,看见基础卷宗的时候,非常惊讶。他没想到程拙有前科,牵丝带线,再往前稍微一看,也能大体看出程拙这样的人,是怎麽活到三十多岁,怎麽练就这一身不好惹的本领和阴沉可怕的气质的。

当然,像程拙这样的人,许临风在卷宗里看过太多,本不该惊讶。

所以才会说只判了三年。

许临风仿佛转换了话题,接着说起来:“我和陈绪思是大二认识的,他起初是经管专业的,学校里最热门分数最高的专业,不过他大二转专业来了我们法学院,很努力刻苦,天分也高,四年下来综合绩点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但他跟我说过,他其实不是为了什麽崇高的理想和热爱才来学法律,只是因为脑子抽了,想给自己找点希望。我以前不懂他说的是什麽意思。”

程拙喉结滚动,理应瞬间明白。

陈绪思在动了放弃的念头之前,已经付出过他的全部。

“他其实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我们宿舍的其他同学都知道,”许临风看着程拙,说,“经常独来独往,放寒暑假也回去不了多久,总是一个人住在学校。後来他跟我说,他只是因为和家里关系太差,所以才心情不好。”

“如果只是一般的心情不好,那也不算什麽。但陈绪思不愿意去医院,一年前,我和他去过一次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老师给出的建议,中度抑郁状态,你知不知道什麽意思?不过他消沉不了多久,很快又变得正常,所谓的正常,当然也是不爱说话,活动不多,每一项课内课外学习和活动都能好好完成……”

许临风像在法庭上对被告人口诛笔伐,一字一句都是一把把扎向对方的尖刀,但他显然少了很多理智,更忍不住擡高声音:“但他没有其他任何兴趣爱好,不爱交朋友,不喜欢麻烦任何人,有时候会偷偷躲在宿舍里哭,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程哥,你知道吗?”他嘲弄笑了笑,“陈绪思这麽信任你,你应该知道。”

“可我不知道。作为朋友,我已经做完了我能做的一切,你呢?你在哪里?”

他忘了,程拙差点杀了一个人,最後“只判了三年”,所以在监狱里,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麽多陈绪思在大学里的事情。

陈绪思说过,上了大学他就会认识很多很多人,要过得丰富多彩。程拙有恶劣的私心,但没寄信,就代表他後悔了,他就算会气得稀里哗啦,也希望陈绪思过得快乐。

许临风说:“我很难放心,但我会尊重陈绪思的选择和决定。只是,我依然想象不到,一个能从小县城走进北京,走进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将来研究生毕业後,要跟你回这样的地方庸庸碌碌一辈子?你不觉得所谓的爱和信任,对他太残忍了吗?”

许临风是活在优绩主义环境里的人,人生顺风顺水,哪怕再有教养,想要更加落地,更加理解其他人的人生,对他来说,还是会有天然的难度。

他更不知道陈绪思和程拙的故事,究竟是哥哥还是情侣,爱来自于哪里,为什麽而産生。陈绪思所说的,如果没有程拙,他就不能去北京,究竟是为什麽?

他说这些,也只是想让程拙明白,得到陈绪思的信任和爱,是多麽珍贵,多麽令人嫉妒,如果没有真的做好打算,就不要再次毁了陈绪思的一生。

程拙终于开了口,却不是解释:“你说的也许没错,担心的都很正常。但在怎麽让陈绪思自己做选择这件事上,还没有人有资格教我怎麽做。”

他没有任何义务向陈绪思以外的人解释自己,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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