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绪思被牢牢固定着,程拙按着他的後背和肩膀。
陈绪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拙衬衫後背上的花纹。
从前程拙明明很嫌弃穿这个。
陈绪思自己同样衣衫整齐,完好无损,但心脏咚咚直跳,双眼逐渐变得潮湿,甚至分外敏锐地发觉程拙的牛仔裤面料很粗糙,很磨人,估计水洗过多次,穿着肯定沉甸甸的。
没几下游艇就不晃了。外面一直风平浪静,陈绪思的世界又静止下来。
程拙什麽都没有继续做下去。他看着陈绪思红得滴血的耳根和惶然无措的模样,最终将他放在了床头靠坐着,还整理好了他的衣领和风衣外摆。
陈绪思从头到尾都不解,呆呆看着程拙。程拙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叫他回神:“陈绪思。”
“乖宝,还是宝宝?”程拙低哑呢喃道,“我不是要羞辱你,只是忍不住亲你,告诉你我不止是你哥,也许,很快就会要你去和许临风分手。如果你没有来这里,没有想过来找我见我,我可能会放你们去北京……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因为陈绪思不说话,程拙就必须一句句说下去。
否则他永远填补不了这四年毫无征兆消失在陈绪思世界里的沉默和空白。
陈绪思鼻尖也变得红红的,哽声开口:“你还想过放我们去北京……可你忘了吗,当年我是要和你一起去北京的。”
程拙说:“对不起。”
陈绪思推开他炽热的胸膛,侧身躺下去,强撑着转移话题说:“你要说对不起的地方太多了,我才不要听。所以你现在什麽都不打算做了,突然又要当正人君子了……确定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程拙彻底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问陈绪思:“你现在讨厌我了吗?”
陈绪思觉得这就是逼问,程拙还是和以前一样,唯我独尊大男子主义,平常对着其他人一声不吭,对着他这个不长记性的傻瓜却很会哄骗,嘴上说得好听,可能哪一天又不见了。
可能陈绪思现在都是在做梦。
他吸了吸鼻子,喉咙紧绷着,声音里带着混乱和央求:“现在亲都亲完了,还连着亲了好几下……说这些有什麽用。我要想想。外面还有那麽多人,你先出去……你到底是听我的吗?”
程拙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碰了碰他浮肿的眼睛,说:“好。”
真正到了焦急煎熬的时刻,程拙即便有通天的强硬手段,也还是拿陈绪思没办法。
他让陈绪思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休息。
程拙退出房间,关上门,刚沿着楼梯走到上面的主甲板上,就看见了等在前方狭道里的许临风。
许临风早就听见脚步声,这时缓缓转过了身,神色复杂却没有露出格外明显的情绪:“程哥。”
程拙没有说话。
“陈绪思他怎麽样了?没事吧?”许临风问。
程拙这才点头:“他昨晚没睡好,你们住一个酒店?”
许临风说:“嗯,但不是同一个房间。”
程拙随意笑了笑:“当然,我知道。他现在在楼下睡觉,小许,我们出去吧,其他人都已经准备下水去浮潜了?”
“那陈绪思呢。”
“他有我,”程拙说,“我是他哥,以後想什麽时候带他出海都行。”
“他以前没告诉过我,他有哥哥,”许临风说,“程哥,你现在希望跟他修复关系,是吗?那我和他的事,你真的不会管了吗?”
程拙眯了眯眼,脸上无波无澜道:“你们有什麽事?”
“没有,”许临风微微蹙眉,“刚刚我看你们好像在楼下说了话,你们现在……已经和好了?”
“嗯。”
这样的对话总显得有些生硬和尴尬。许临风接着说:“我现在能下去看一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