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翎此行,特意绕道徽州,买了文房四宝,然後快马加鞭赶回来。
旭阳看了又惊又喜,“您不是说去运城吗?那地方距离徽州那麽远。”
“远是远,但我知道你喜欢。”
“嗯,喜欢。”
“那……”师父有些羞于说出口,脸侧到一边,小声说:“怎麽谢我?”
徒弟怎会猜不到他那点小心思,但,哎,谁又那麽好意思呢,“额……现在啊?这,可是,可是祭酒堂诶。”
早知道就该直接回府,然後派人来请他过去的。
每一份感情,付出总希望得到回应,高翎感激旭阳的懂得,更感激他的坦荡。他知道,这样的感情,见不得光,也不一定长,可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知道就能做到。他只知情不知所起,他爱得小心翼翼。
年幼时,他曾和七皇子暗生情愫,但皇子十五岁被御赐成婚,不容拒绝。那以後,他便克己复礼,与七皇子保持距离,也从此封心绝爱,洁身自好。
可遇见旭阳,心中那团本已熄灭的火,又发出夺目的光。
即便知道徒弟某天或许会重蹈七皇子的覆辙,哪怕预见某天自己会因为罪不可恕而下地狱,他也依旧选择了赴汤蹈火。
因为,纵使心中百般隐忍,见到那人的时候,也是无法自拔。若牵了手,就想亲脸颊,亲了脸颊又觉不够,总还想要更多。
旭阳入仕後,便有了更多自由,这一年,他借着回乡祭祖的由头,终于和母亲团聚。
母子多年不见,甫一见面,便泪如雨下。
“娘亲,儿子不孝,回来看您了……”
母亲抱着旭阳的头,“儿啊,娘的宝。”
对于旭阳的娘亲来说,报仇早已不再重要,她只希望儿子平安喜乐。但既然儿子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她自然义无反顾的支持。
哭声暂歇,娘亲捧着儿子的脸,“不哭了孩子,让娘好生看看。”
旭阳擦掉眼泪,努力挤出笑脸。
和娘亲团聚的每分每秒都珍贵无比,以致于旭阳一拖再拖,完全不想再回去。
近月馀未见,高翎觉得自己已经着了魔,吃饭想到徒弟,睡觉想到徒弟,连见到路边的歪脖子树都能联想到徒弟。
顾不得许多,不论他答不答应,也不知未来如何,他决定必须要奋不顾身一次,否则,这个元宵他都熬不过去了。虽然他也害怕,怕徒弟会拒绝,怕他们连现在的关系都维持不住,但左右是个死,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元宵夜,高翎将旭阳邀请到府上,喝了酒,便也放肆了些。
终于,两人第一次赤诚相见。
情到浓时,师父很动情地问:“小阳,你想,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徒弟终于得了空隙喘口气,气喘吁吁地说:“啊?这……”他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并且更大的问题是,这会子脑子也不是很清晰,一时哪里想得明白。
师父亲亲他的唇角,“你要是怕疼,我都依你。”
依个锤子,我根本也不会啊,徒弟闭上眼,豁出去了,“那您轻些。”
为了这一夜,师父提前做过很多准备。徒弟本以为,第一次做这事,下面这个定会痛得死去活来,却不想,并无想象中难受,甚至还有些……嗯。这不禁让徒弟怀疑,他会不会是轻车熟路?殊不知,这其实也是师父的第一次。
那以後,高翎总是会找各种理由邀请徒弟上门,也会时不时去徒弟家厮混,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旭阳清醒着沉沦,既觉得忍辱负重,却又欲罢不能。
这日,这不速之客又大摇大摆来到旭阳家,手中提着一包新鲜的蜜饯。
主人家蜜饯收了,但人可不想接待,“我这地方简陋,这位公子就别来了吧。”
师父回头看看院子里的老伯,轻声对徒弟说:“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有家不能回?”
徒弟将蜜饯喂进师父嘴里,“小嘴儿甜得你。”
师父一口咬住徒弟的手指,徒弟赶紧看向小院里,“色胆包天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