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个才需要适可而止一点吧!”异星悟理直气壮地吼了回去,大尾巴啪啪地拍打地面,“我们现在可是在讨论悠关咒术界生死的大事诶!”
“呕——好——冷——的笑话啊!为了给全球变暖做贡献,你还蛮努力的嘛。”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还双手抱胸做了个打哆嗦的动作,嘲讽值拉满。
夹在两人中间的夏油杰左右为男,只能顶着无奈的苦笑劝了这个劝那个,隔开两人之後当即快刀斩乱麻地进入到正题。
想要搭建起人造灵脉,首先需要将现有的天元大结进行改造,将原本用来增强【帐】的效果的咒文改成吸收咒力的咒文,与此同时,原本被各个世家与高层存放在小结界中的咒物及咒具也要被陆陆续续地取出来,否则,它们将会在死灭洄游被啓动之时作为助燃剂一并被消耗掉。
“表情好严肃呢,杰,是还有什麽疑问吗?”异星悟的语气虽然还是一贯的散漫,可全身紧绷的肌肉以及夹紧的尾巴却无一不表明了他暗藏的紧张情绪。
夏油杰下意识地就想摇头否认他的疑问,可话到了嘴边时他又变得犹豫起来。
他是了解五条悟的,稍一思索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是看出来了什麽,于是他话锋一转,将心底的迟疑问出了口:
“……那个死灭洄游,一定得要开啓吗?”
异星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一直以来,夏油杰所承认的咒术师同胞,就只有那些天生拥有咒力,觉醒了术师天赋的人。狷索使用的改造大脑令术师觉醒的技术是他死後才出现的,而那些记忆当中也没有对这一技术进行详细的叙述,因而令他産生了疑惑。
他先是给夏油杰解释了一下那些因为咒力总量不够丶没有生得术式等等原因没能觉醒术师天赋的人的存在——这类人中有一部分会因为遭遇突发变故(例如遭遇霸凌等)而後天觉醒,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会因为控制不住爆发的力量而伤害到普通人,从而堕落为诅咒师。
“你认为,这部分的人是否能被看作咒术师呢,杰?”
异星悟的提问让夏油杰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他垂眸思索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勉强承认了这些人同胞的身份。
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呢——五条悟们想到。
夏油杰这个人,说他博爱吧,在某些方面来说又是极度吹毛求疵的。他以咒术师的身份为傲,同时也对这一身份的定义相当较真:只有先天的丶从小因为“看得见”而饱受苦难的丶并且还矢志不渝地想要守护非术师的高洁术师才是他所认同的丶想要保护的同胞。
——这也是几乎所有与夏油杰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咒术师们理解他的叛逃并无视通缉令的原因之一。他们不认可夏油杰的理念,但作为被他守护的对象,却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偏激行为。
还是太过纯粹了啊,我当初实在不应该只顾自己徜徉在追求极致力量的道路上的。
作为五条悟的这一生,迄今为止唯一感到後悔的事情——没能在挚友需要的时候伸出手丶没能觉察到挚友无声的崩溃丶没能在必要的时候停下脚步等上一等……
没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五条悟不是神,自然做不到面面俱到,且他惯来肆意狂傲,从不是什麽细致入微的人设,没能照顾到夏油杰的心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对杰的恶意太大了。
异星悟叹了口气,暗自将吞噬此世意识加进了自己的行程里。
见他情绪低落,夏油杰反而打起精神安慰起他来。
“我并非讨厌这些後天的咒术师,只是想到这样一来就要让那个幕後黑手成功发动自己的计划,感到不快而已。”
“那颗脑子啊……其实单它一个也成不了气候,如果没有那群拖後腿的烂橘子们……啧。”
五条悟说着说着,竟是把自己也说气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夏油杰,用犬齿咬了咬颊内的软肉,大步向夏油杰走了过去。
“杰,不要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伤神了。”他伸手抚上夏油杰的脸颊,拇指轻轻刮过他的眼角,仿佛是想要拭去对方心头蒙上的阴霾,神色莫名变得郑重。
“虽然不能马上把那颗脑子找出来,但那些烂橘子们可跑不掉。这一次,我依旧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要把那些阻拦在我们面前的烂橘子们,全部都杀掉吗?”
在那双如同神明般孤高的湛蓝双瞳注视下,夏油杰沉默半晌,终是哑着嗓音作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回答:
“……不用。没有意义。”
就算对咒术界的高层失望透顶,对那些腐朽的老人家厌恶至极,他依旧不愿意让自己的神子染上罪孽的血色。
“就算杀掉这一批,换上来的新的一批也会迅速腐化与我们的敌人同流合污。与其花费大力气把这些暗中窥伺的家夥们找出来干掉,还不如专注于天元结界的改造。那些鬼魅魍魉一定会注意到天元结界的变化,自己跳出来阻拦我们。到时候,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呵,果然还是这股子单纯清新的理想主义的味道。
两个五条悟都轻声笑了起来,18岁的五条悟更是捧起他的脸一口亲了上去。
“杰,老子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这颗该死的丶冥顽不化的丶死脑筋的丸子头。”他一边亲一边恶狠狠地揉捏着那颗饱满的丸子,成功地让夏油杰的额上绽出了一个十字。
“悟,说过多少次了,不丶要丶玩丶我丶的丶头丶发!”